第17章
肯跟我说实话,我就去告诉黎孝安,让他去查一查,翻案、找人,这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话音刚落,她在父亲脸上看见了恐慌和焦虑,这更加坐实了她心里的猜测。
“别……小朵,算爸爸求你,这事已经过去两年了,就让它彻底过去吧。”
“不行。”安小朵望着父亲,心头涌起强烈的失望,她看得出父亲是自愿保护那个女人,并非受到胁迫。
“爸爸,就算你是心甘情愿帮她顶罪,你至少要让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你护着她的理由是什么。”安小朵的眼眶酸胀得厉害,她在心里跟自己说不许哭,“爸爸,就像你刚才说的,你已经连累我了,黎孝安现在恨死我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我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难道不能跟你要一个真相吗?”
这一番话戳中了安诤然,他深深地看着女儿,脸色灰败,过了良久,他哆哆嗦嗦地站起来,突然双膝跪地。
安小朵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去拉他的手臂:“爸爸,你这是干什么?你快起来!起来啊!”
安诤然缓缓地摇头:“小朵,是爸爸对不起你,害苦你了,可是……我真的不能说,我亏欠那个人太多,这是我这辈子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安小朵看着老泪纵横的父亲,一时间心如死灰。
当小朵失眠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她再一次回忆起元元出事那天所有的细节。
那天是周六,元元不用去幼儿园,黎孝安原本答应元元带他去海洋馆玩,可临时有事要先出门,便让她带元元去,等他忙完了再过去跟他们会合。她自然是欣然应允,这是她难得的跟元元培养感情的好机会。她八点二十分起床,梳洗之后,去元元的房间叫醒他,给他穿衣服,带他去浴室刷牙、洗脸,然后两人一起下楼,岑阿姨已经热了牛奶,准备好早餐在等他们。吃完早餐,她启动油门前接到父亲的电话,问她几点过去,因为周末她一般会过去看他的。她告诉安诤然要带元元去海洋馆,所以周日再去他那里。挂线时她看了下时间,是九点十五分,到了海洋馆她下车,售票处门口排起了长龙,放眼过去都是家长和孩子。
排队买了票,她带元元进馆,先去看了他心心念念的海豚表演,再去看海狮、海象,之后她去了趟洗手间,让元元在门口等,前后不过三分钟,元元就不见了。
三天后,元元因为高烧引发肺炎被送到医院抢救,送他去的人就是安诤然。她和黎孝安赶到时,元元已经停止了呼吸。安诤然对自己绑架元元供认不讳。
她后来联想起一件事,就在元元出事前半个月,有一天傍晚,她买了一些日用品去看父亲——父亲在老城区一带租的房子,是三房一厅的套房里面其中一间,浴室和厨房都是公用的。她知道父亲经济拮据,要给他钱,让他换个条件好点的房子,他无论如何都不肯,她百般劝说无效,只好抽空多去看看他,每次去都会带些生活用品之类的东西。父亲独居已久,性格越发孤僻,平时最多是跟住在隔壁房间的房东儿子说说话。当时他在一家贸易公司当仓管员,同事关系也相当一般,她从未见过有人登门找他,但是那次,她在通道口碰见一个女人,看样子约莫四十多岁,左侧靠近颧骨的位置上有一块浅浅的疤痕,一见到她就低着头匆匆忙忙地走了。
她问父亲那人是谁,父亲说是来找其他住户的,但她注意到其他出租房间门口都放着拖鞋,她来过几次注意到一个规律——租客如果人在屋里都会换下鞋子,穿拖鞋进去,也就是说那天其他租客都不在。
假如父亲撒谎是因为不愿让她知道他和那个女人的关系,那么那女人的身份就非常可疑了。
为什么父亲宁愿自己坐牢,宁愿牺牲掉自己女儿的幸福也要维护那个女人呢?她到底是什么人?安小朵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