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概刚下酒局,他喝过两杯,脸上两坨消不下去的红色。
正在罚站的副厨见到他,如临大赦,满脸写着救命。林至辛赶紧对他们做个手势,意思是快回去吧。
不是有事吗?徐运墨还以为他今晚忙于应酬,不会过来。林至辛有些无奈,脱掉外套搭在手上,下巴往汤育衡那边一点。
“都进冷库了,再不来,我怕出人命。”
拿背影示人的汤育衡闻言,哼一声,还是没转头。
徐运墨问他怎么过来的,林至辛说桌上罚了好几杯才脱身。他打个呵欠,面带歉意对徐运墨道:“真不好意思,徐老师,是我偷懒了,应该是我陪他解决的问题,却想着借别人的手,叫你来帮忙,太为难你了。”
人都道歉了,徐运墨也不好生气,“本来也没什么事情,倒是那个神经病,你不拦着他,把厨房鸽子折腾完,说不定还要去外滩抓。”
林至辛似乎想象了一下场景,苦笑道:“今天跨年啊,我也昏头了,这种日子还来麻烦你,天梁估计恨死我了。”
“不至于。”
夏天梁怎么会恨谁?徐运墨想象不出。林至辛看看他,问:“这都十一点多了,天梁没催你回去吗?”
徐运墨翻手机,对话框很干净,夏天梁没发过信息,也不打电话来询问。从来都是这样,只要自己有工作,夏天梁始终体贴、懂得分寸,他不会轻易打扰。
林至辛叹气,点一点自己的手机屏幕,给徐运墨展示。
那边是汤育衡一连串的轰炸:你人呢来不来不来以后别来了都几点了你完了,等等。
“有些人忍不住,想到的话一定要说出口才舒服,也有人不愿意说,但不说不代表不在乎,他们心里想的事情都是一样的。”
他拍拍徐运墨肩膀,“我刚过来的时候,路上堵得要命,快点回家吧,徐老师,再晚就来不及了。”
说完,他留下徐运墨,过去找汤育衡。对方仍是拿背影对他,林至辛抱着手臂,又说了句什么,汤育衡立即回过身,瞪他一眼,很大声说你好意思吗,马上就过零点了。
徐运墨心头一震,记起出门前夏天梁的叮嘱,当时还好笑,想着试个菜要多久,总能赶得及回去的。
过去一个人散漫惯了,觉得这天和剩余三百多天没有区别,根本无所谓如何度过,也没兴趣与谁庆祝。
他才是昏了头了,夏天梁不来催,就不当回事,将这份宽容看作理所当然。
时间直逼十一点半,打车软件一开,几百人争夺回家名额,路面也毫不留情,高架段段红色。
徐运墨懊恼不已,幸好跨年夜,地铁延时运营,他二话不说,抓起大衣就走,可惜冲到地铁站,站台拥挤,有太多与他一样踏上返程的乘客。
公共交通不会偏袒任何一个,晚来就要排队,工作人员要求众人按秩序上车,好不容易挤上一班,徐运墨不停看时间,数字跳一次,他就跟着心紧一下,只盼望剩余的每分钟都过得慢一些。
到站如同泄洪,已是十一点五十分。
从地铁站到辛爱路,平常走路十多分钟,今天慢慢散步肯定不行了。徐运墨一路跑回去,几口冷风一吃,岔气疼,他不敢停,直到奔至遇缘邨门口,手机亮起,才稍稍松口气。
上楼,到家,十一点五十八。
老天还真帮忙,他插钥匙,想着好歹是赶上了,夏天梁不会太失望。
开门进去却是漆黑一片。徐运墨微怔,不在吗?屋里没开灯,迎面一团寒气,好似空无一人。
下一秒,他意识到,有的,就坐在沙发上,只是过于安静,仿佛不存在。
“怎么不开空调?”
上海的冬天是阴大过冷,像某种冰凉的爬行生物钻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