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仿佛痛在了夏初浅身上,她一声惨叫混着?撕裂哭腔,钟灵水秀般的五官都在叫痛,皱得面目全非。
眼泪噼里啪啦断线的珠子似的往下砸,热辣辣的泪珠擦过秋末染的皮肤时,他莫名一怔。
他蓦然安静下来?,神色呆茫地面壁思过。
眼疾手快,钟渊瞅准秋末染僵愣的时机,塞一支马克笔到秋末染的手中。
“笔在这里,末染。”怕笔又掉了,钟渊拢合秋末染的五指,保证其攥住马克笔,“你拿好了。你继续画,这个笔有水,我们都不打扰你。”
确认笔不脱手了,钟渊才缓慢地松开,他悲哀地看?着?秋末染再次溶于无人之境,像个没有思维只有指令的机器人,寻找犄角旮旯的空白处填上杂乱的黑。
“出去吧。”
钟渊猫腰捡起滚到床底的那只笔,丢在床头:“除了笔画不出水的时候,还有别人近身的时候,他也还算安分,可以放他一个人待一会?儿。”
“我不放心。”夏初浅杏眼通红,“他的手破了,有药膏吗?我给他涂。”
“他现在是‘醒着?’的状态,你给他涂药,等于伸脸白白让他扇你巴掌。”钟渊拧门把手,不容分说,“等他睡了吧。你不好奇吗?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闻言,夏初浅默默点头。
“你有权知?情,因为你可能是破局的关键。”钟渊推眼镜,“两个看?护都去吃饭了,我暂时接个班。你要这么放心不下,就先等他们回来?吧。”
*
两位看?护吃过饭回来?了,秋末染画着?画着?睡意浓梢,他阖眼的瞬间便一头栽地板上昏睡了。
几人合力将他抬上床,夏初浅生怕他纤弱的四肢不甚折断,衣摆掀起,腰腹袒露,那刀口似横行?霸道的蜈蚣。
洗漱净身、换衣服、打营养液、涂药膏等等,这一系列日常活动只能等他熟睡后才办得成。
他又并非每天都睡得着?,有时两天才睡一觉,最长一次,他醒了四天。
长期不眠不休不单单损害身体,对?脑神经也有毁灭性的伤害,于是,钟渊和看?护斗牛似的想?方设法按住秋末染,给他打了一针有助眠成分的镇静剂。
雪白被单下,秋末染嶙峋的身形薄薄一片,安睡中,他纯和温良的神色,让夏初浅捡回了些许当年的相熟,可她依然和冬季海畔的洛城一样,萧瑟空凉。
客厅,浓酽的咖啡香气?有几分镇定心神的作用,待最后一滴鲜萃咖啡滴入杯中,钟渊关闭咖啡机,端两个白瓷杯在沙发落座:“只有美式。”
“谢谢。”夏初浅抿一小口,略带酸味的苦涩席卷口腔,也比不过内心的苦楚。
“刘管家不在了。”钟渊没寒暄,开门见山道。
“嗯,我知?道。”杯面泛起苦海涟漪,夏初浅把杯子搁茶几上,抬眸看?钟渊,“我收到你给的那个盒子后,就去了秋家别墅,我看?到了刘叔的遗照……”
唇瓣还残存咖啡苦香,她抿抿唇,低声呢喃:“其实,刘叔过世的那一天,小染他来?找过我。我当时不知?情,还自大地以为他来?问?我的心意,怪我自以为是。我还说了……一些他那时候一定不想?听?的话。”
“如果你知?道了呢?”钟渊一手端咖啡托盘,一手举杯细抿,困乏而冷峻。
“知?道了……”夏初浅懊悔道,“我一定不催他离开,我一定抱抱他。那天下了一整天雨,我一定请他去家里避雨,给他煮杯奶茶喝,我答应过他,参加完比赛回来?就用牛奶煮茶叶,给他尝尝的……”
回忆当时的场景,他任性肆意的那个拥抱竟是呼救,她不禁再度哽咽:“他那个时候,该有多?孤单。”
“或许,我那天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