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结果公布,五班用集体力量获得第一个第一名。
太高兴了,高兴得要飞起来。
她看着景栖迟捧起奖状被大家围在中央,最终还是没有走上前说那声谢谢。这场运动会以及它所带来的荣誉当然会被遗忘,可在那之前,是他将原来的陈欢尔找了回来,连同她丢失已久的自信、极力克制的冲劲和许久不曾有过的归属感。陈欢尔是大家的意外,而这些是属于陈欢尔的意外。
应该要说声谢谢的。
就当扯平了,反正他也欠一次。
14,秘密2
运动会结束,家属院三人组结伴去医院食堂吃饭,欢尔妈妈作为家长代表下楼迎接。吃饭间见女儿手背贴着医用胶带,语气顿时严肃,“你打了什么?”
“葡萄糖。”光顾高兴早把这事忘在脑后,欢尔扯掉胶带,这一扯不要紧,针孔处一片青,被盖住的地方似平原蓦得凸起一座小小丘陵。
陈妈一把拉过她手,训斥先至,“我说没说过不能随便打针?说没说过!”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到了正在吃饭的景栖迟和宋丛,在他们的印象中,丽娜阿姨风趣幽默,是天塌下来也会用“多大点事”一语带过的人。她不唠叨,不严厉,不攀比,陈欢尔考倒数第二她也觉得很好,重金择校费砸进去还能收到笔记本电脑做奖励。简言之,如果大院有场最佳家长的华山论剑,陈妈就是少年郭靖,凭空出现会当绝顶。
可此时此刻,一个经验丰富的医务工作者面对稍微青肿的输液针口,这反应是不是太过小题大做?
欢尔欲划水过关,嘴里支吾,“知道了,多大点事。”
陈妈却不依不饶似的大力攥住女儿四指,“回答我,我说没说过。”
一字一顿,气氛降至冰点。
“阿姨,今天……”坐陈妈旁边的宋丛想要解释,毕竟打点滴由他提出,虽不知对方为何动怒,可这事和自己脱不了干系。话头被欢尔打断,“说过,下次不敢了。”
“没有下次。”陈妈注意力落回手背,“校医扎的?”
欢尔赶忙辩解,“是,但跟老师没关系,你可别找去学校。我自己拔的,着急看比赛就……”
“没轻没重!”陈妈又是一声怒喝。
“那个,阿姨……”景栖迟说半句被欢尔在桌下拧大腿,他“啊”一声叫。
“吃你们的。”陈妈扔一句,显然怒气未消。恰到好处的手机来电救了陈欢尔一命,陈妈最后瞪女儿一眼,接着电话匆忙离开。
“职业病。”陈欢尔朝伙伴们嫣然一笑,见他俩还是纳闷大咧咧摆摆手,“同行相轻听过没?我妈瞧不上校医。”
景栖迟回家倒头便睡。迷迷糊糊中被母亲叫起来,天色已暗,这两天的疲惫紧张总算得以缓解。
难得家中两位大忙人都正常下班,吃过饭,一家三口在客厅里看球。喜好由父亲处继承,牙牙学语时家里电视打开就是体育频道,走路不稳时就已带球满院跑。他从小就比别人灵活,同龄人中没对手就和院里长几岁的男孩们踢,他一直是全场最瘦小的那个。后来被送去足球课余班,放学去周末去,景栖迟从未觉得“课外辅导”是件枯燥乏味的事。相反,少年足球赛他一路从市级踢到省级,教练都说是棵好苗子能往职业培养,对此父母产生分歧。母亲半推半就觉得不务正业,父亲却全力支持多方打听职业路应该怎么走。这个问题超出正常读书就业的父母的认知,放眼家属院也全无前人经历,就在他成绩越来越好母亲口风放松时,一次踢着玩的比赛景栖迟受了重伤。
伤及骨骼,那段时间他见宋丛爹的次数远远超过宋丛这亲儿子。
母亲政策收紧:去足校,想都别想。
景栖迟几乎没抗争,在床上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