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澄絮随手扔给他。太子倒也没生气，将手附上简陋的测试器，上头字母快速变化，最后出现的是一个极其少见的字母。

    E。帝国平均精神力在D+，E一般被称为残废。

    测试器无人工智能，自然读不出舱内复杂的气氛，兀自用卡顿的合成音报出结果：“精神力评级测试结果，E级。”

    它一连重复三遍，成功地沉默了宋队长。

    驾驶者扭头看着这个小小的器械，却见太子妃似乎并不意外，甚至是替宋澄絮解惑般说出他的猜想:“殿下的精神力是否和身体好坏相关？又或是更具体些，太子每次使用精神力，都会造成身体的亏空，并导致精神力等级一同下降？”

    太子笑笑：“太子妃观察细致，孤很佩服。”

    他二人一唱一和，宋澄絮皱起眉头：“你若是身体最佳状态，精神力能到哪一级？”

    太子殿下一阵咳嗽，面上终于因这一串呛咳多了些血色，接着像是嘲讽，又像是讲笑话般：“孤十五岁染病，从能接受精神力测试起，身体从未到过最佳状态。”

    皇子皇女自十二岁便可接受简单的精神力训练。十五岁染病，不怕在设伏者面前用枪；又说宫内看他不顺眼的不止一人。染病二字，自然没那么简单。但陛下后宫势力分明，原先是顾程二人分庭抗礼，倒不知背后或许还站着第三人。这病情背后又站着几人？周子渊脑子里闪过千言万语，却也知此时不是开口询问的时候。

    “B？你枪法不错，精神力流畅。但我们见面时宫内传言你大病初愈，或者，A？”宋澄絮仍在纠结他的精神力，“A也够用了。”

    她接着问下去：“太子十八岁测试当日，仍在病发吗？”

    段淬珩答得自如：“宋队长不必多猜，孤缠绵病榻多年，不过病重或是尚可而已。没有不在病发的时候。”

    宋澄絮仍在问：“你这些年来测试，测出的最高等级是什么？”

    “D+。”太子回答。

    “D+为何能用粒子枪？”

    “强催之下，自然可以。”段淬珩回答，“孤很惜命，将死之时，潜力无穷。”

    不知是否错觉，他说这话时，语气不像是对着见面仅一天多的锦衣卫队长，反而像是---

    周子渊找不出一个合适的比拟，只觉得太子语气里竟然含着些极其细小的，小孩故作不在乎，实则渴望表扬的情绪。就像是自己十岁时故作无意，在父亲面前发表一番对朝堂的高谈阔论时的语气。但下一刻他便否认自己的猜测，怎么可能，太子神情明明如此地平静淡然。

    可再回神，自己的夸赞已经说出了口：“夫君真厉害。”

    若说刚刚宋澄絮只是疑惑，现下却被呛住，自顾自地咳嗽起来。

    “太子妃谬赞。”太子眼神转向他，明明仍在病中，这一回眸，竟有些眼波流转的意味。但也不过几秒后，他又将头扭了回去。

    “这番之后，恐怕要休息十天半个月，我仍是一介废人，若有敌袭，需要宋队长多多费心。段淬珩道，“先前试探，和你一样，是迫不得已，也是无计可施之下的冒险之举。”

    宋澄絮答：“属下省得，承蒙太子看得起。”

    虽落在耳中仍有些阴阳怪气，但麻烦的顾家人似是用自己的方式，彼此过了对方那一关。

    “那就谈谈邲星如何？”周子渊转开话题，“太子来这休整，还是真有神医等待？”

    “吟霜让我下应天是为了看病。”段淬珩答，对上宋澄絮的眼神，略略解释，“我的表姐苏慛寒，在宫内。”

    “做甜品一绝的吟霜？”宋澄絮问。

    周子渊点头。

    “至于来邲星，有些其他安排。”他还没来得及解释，飞行器已经进入近邲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