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么差,揣测两者都有。
他这人什么话都敢说,对着皇后展开了长约一小时的演讲,从皇帝的心态讲到他的生活,又说虽然段淬珩肯定不爱看心理医生他也不专业,但就先这么着吧。财政部长边替皇帝看折子,边用昭越记笔记。随后说,能发这些病是不是意味着至少伤口见风,即将痊愈?
余生说你挺乐观哈,但到底没否定,只说堵不如疏,总有这一遭。
于是这日周子渊午后同几个部长级议完事进门,便看见大锦的皇帝,正坐在桌边,盯着窗外一簇灿烂的拿铁玫瑰发呆。
他半皱着眉,睡衣没好好穿,露出一片冰肌玉骨,却浑然不在意。任凭日光打在他的脸上,将人衬得闪闪发光。他本就白,此时面色不佳,更显得几近透明,几乎要化在一片金色里。
“倒是人比花娇。”周子渊走上前笑,“今日陛下胃口如何?”
他问的是边上的机器人,那个小东西老老实实报告,每个菜用了几口,摄入卡路里几何,什么没吃够。
“又不吃饭?”周子渊叹气,“以前怎么没见这么挑食?”
甜的不吃,太油腻了不吃,太酸了不吃,份量太大不吃,摆盘太精致看着烦,也不吃。
“以前又没有被皇后金屋藏娇。”段淬珩扭过头,“现下有人养,自然娇贵些。”
“你倒是舒服,扔下烂摊子就跑了,全搭在我们几人身上。”
“不是说万事有你。”段淬珩打了个哈欠。
那日说到最后,周子渊讲的是,万事有我。他语气平和,说别怕,大不了一死。我们不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上次没陪你,这次总归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
他素来沉静,说这话时,明明听着令人惊心动魄,却讲得犹如一个早就烂熟于心的计划。
段淬珩拿这样的他也没什么办法,说其实只是累了,头疼,不想上朝。
于是便真不上朝了。
“还头痛吗?”周子渊瞧着陛下没什么精神的一张脸,替他按了按太阳穴。
“没睡熟,”段淬珩叹口气,“你早上六点半起来,把我吵醒了。”
“不若和我分开睡?”
“不要。”他很快摇头,“更睡不着。”
随后抱怨:“聊了什么,这么久?”
“陛下大刀阔斧要改革,苦的不就是我们几个?朝廷旧臣未清,新人不够,陛下四面楚歌,自然得我们多做一些。”
“你也跟我一起翘班算了。”段淬珩回答,“别理他们。”
陛下如此孩子气,倒把周子渊逗笑了:“那天下便真没人管了。”
“谁爱管谁管。”段淬珩气哼哼的。话是这么说,却还是认命看起了今日的会议记录。
“李明允到底怎么想的,仗着他背靠岭南李氏,前朝遗老,便觉得朕一定不敢动他?”
“试探陛下罢了。”
“这帮旧臣倒也好笑,当着朕的面不敢直言,朕一称病,终于敢推出个人来跟你对着干。”
“当着你的面,总收敛些,上给你的折子不照样也没给你留面子?”
段淬珩哼哼几声,朱批几行字,又把那记录放在一边:“且看着他们闹,辛苦你了,趁我不在,多探探虚实。”
他不上朝,说是养病,其实也算是退一步,让群臣都先表个态,看看日后到底怎么做。
但看着这帮人对周子渊毫不客气的态度,到底还是窝火:“从古至今都是这些破事,也不见到了星际时代,他们能开发出些什么新戏码。”
“毫无创造力。”
他这样说,显得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着实可爱得很,周子渊便笑,语气里带着些劝哄:“那便等陛下出些新招收拾旧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