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翎要为他调整西装裤的长度，韩弘煊立刻躬下身，“再短多少合适，你看看。”

    一套造型不出十分钟搞定，韩弘煊没提任何意见，全程无比配合。

    唯独在苏翎给他做发型时，两个人靠得比较近了，韩弘煊一时没忍住，向前探身试图亲近苏翎，被苏翎眼明手快地一把推回椅子里坐好。

    “韩总……”苏翎轻声警告他，“化妆间里说不定有监控探头，别骚扰你的造型师。”

    韩弘煊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忍了忍，提出一个交换条件，“一会儿拍摄完了让我送你回家。”

    当初苏翎被郑泰鸣接走时，韩弘煊许过送他回家的愿。一转眼日历又翻过一年，他希望自己今年的运气能比去年好些。

    苏翎正在打理头发的那只手滞了滞，迟疑间，瞥见韩弘煊又要有动作，他一下挡掉那只不规矩的手，说，“知道了。”

    韩弘煊得到允准，与苏翎相处的时间得以延长，接下来的拍摄和采访也没那么难熬了。

    进棚拍照时，他就在反光板的包围下远远看着同在现场的苏翎，等到采访结束，韩弘煊打发了助理和司机，揣着车钥匙去接苏翎下班。

    周奕这次见到他出现已经不那么惊讶，苏翎正在埋头整理东西，韩弘煊很自然地走上前给他搭把手。周奕作为苏翎的助理，这时反倒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她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人靠得很近，相互间并不交流，只是一件一件往造型箱里放东西。韩弘煊穿着衬衣和呢料大衣，有种商务人士的严谨考究，而苏翎打底的衣物都是黑色的，外面搭了一件浅色外套，整个人看来俊美又随性。

    他们凑在一起，初看像是完全不搭的两类人，气场却又奇异的融合。

    周奕旁观片刻，掏出手机想偷拍一张。苏翎已经盖上箱子，抬眸看过来。

    “我先不回工作室，你们把东西带回去吧。”苏翎把箱子交代给她。

    周奕想问不敢问，接过苏翎递来的妆造箱，目送他和韩弘煊一同离去。

    -

    苏翎已经不记得上一次他们同车是多久以前。

    一月末的北城寒意未尽，车内有限的空间却被暖气充盈得很温暖。

    韩弘煊问了他租住的小区地址，输入车载导航。正逢下班高峰期，开车进城需要一个小时。

    苏翎看着屏幕上布满红线的地图，问，“会不会耽误你的时间？”

    韩弘煊好像唯恐苏翎反悔，立刻发动了车，一边笑着说，“比我想象的还要短一些。”

    话里藏着一丝没有挑破的暧昧。苏翎听懂了，但不接话，安安静静地在副驾坐着。

    这辆车算是韩弘煊常开的私车之一，苏翎从前也常坐。

    他看见前挡风玻璃下面放着一瓶香水，牌子很眼熟，凑近看了看，回想起来是在自己做艺人时，将这瓶香水遗落在车里了，现在却被加上一个固定底座，放在了挡风玻璃下面。

    随着空调出风口徐徐释放出热气，一种熟悉的香味萦绕在鼻息间。

    苏翎平了平呼吸。

    他觉得自己嗅到了那段回忆的气息。

    后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苏翎没有印象了。

    进城的一段路堵得人全无脾气，间或能听到车外传来不耐烦的鸣笛声。但韩弘煊一直开得很稳，没有急刹急停，苏翎今天一早开工，忙了一天已有些精神不济，随着车身规律的摇晃，他渐渐被睡意包围。直到韩弘煊将车开进小区地下停车场，他仍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韩弘煊不忍心叫他，停车时间一久，地库的声控灯渐次熄灭了，车内也陷入一片昏暗。

    韩弘煊轻轻靠过去，替苏翎松开安全带，又把大衣外套脱下搭在他身上，然后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