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阶送到这里来,早便凉了,且路还残余着积雪,更是湿滑,少不得就打了几盘菜,徒增扫兴。
因此池小秋早便在后面山路不远处寻了几个空屋子,临时改作厨房,这头出那头端,十分便宜。
一个时辰前方才分路而走,却似乎已过了许久,钟应忱并不觉得自个是个黏糊性子,等脚自己寻到厨灶前,才恍然这趁着宴半而溜的人正是自己。
池小秋好容易歇了一会,见他时十分惊诧:“你来做什么?不是再过半个时辰便要散了?”
钟应忱未及反应过来,两个字便脱口而出:“看你。”
他说这话时旁边还有厨下伙计厨子,听了这话轰得一起笑了,池小秋不由赧然,推他出去:“这儿太乱,有什么好看的。”
钟应忱却趁机捉了她的手,想不出什么理由能多留片刻,情急之下忽想起方才事,便问:“我那子母壶中的酒,你给换了?”
“换了!”池小秋应得利落,她睁大眼睛振振有词:“那酒要用时,必定有人捉了你不放,这样使绊子,便让他喝得尽兴些!”
她下了结论:“醉倒最好!”
钟应忱觉得自己最近愈发奇怪,池小秋就这么一句话一个笑一个神情,竟也能让他失魂落魄,不自觉反复咂摸出甜来。
“你莫要再笑了!”高溪午说话他却听不见,只自己低头含笑,不知在想什么,无奈只能用胳膊肘捣他道:“老太爷在与你说话!”
钟应忱蓦得醒神,正对上县丞疑惑神色,待凝神细听,才知他在问些什么。
“钟世侄,你家中可有婚配?”
他还未答言,却听见右侧有人挥袖站起,大笑道:“老太爷这话问得好,解元郎虽是未结鸳盟,也未必衾寒枕冷,这主宴的池家小娘子,正是他红粉知己呢!”
桑罗山这话却明显是醉话,只是这样的风流韵事,要在别处听见,还可调侃一二,于这样场合说出却有些尴尬。
众人都只顾看县丞脸色,却不妨,堂上忽响起一道声音,挟着盛怒而来。
“住口!”
随声望去,众人不由慎而噤声。
钟应忱在外时,一向谦逊知礼,从容不迫,连变色都少有,这会望向桑罗山时,竟面罩寒霜,瞋目切齿,一字字道:“池家小娘子,正是我钟家未过门的主母,你却是何人,在此胡吣!”
惯而温和的人发起怒来,竟也让人心惊,众人愣了愣,面面相觑,有人便去攀他臂膀,试图息事宁人,劝道:“醉了,都醉了。”
钟应忱却甩开他,冷笑道:“私论旁人檐下事,便是这大家子吃酒的规矩?我娘子何辜,要受此污名?”
第148章
席间纷争
“东家、东家同人在席上骂起来了!”
“啊?”池小秋方把多余的盘盏都收拾好,
灶上正煨着最后一道汤品,她才能松口气,一时没反应过来:“谁?谁骂起来了?”
“咱们东家,
可骂得凶哩!”
“你是说钟哥?”
这店里,
除了她便只剩下钟应忱一个,
可让人称作东家,她又问了一遍,
确信自己没听错了,也顾不上别的,
将腰上围裙一摘。
“李大哥,
盯紧了灶上,再过半炷香就撤掉最上面两根柴,换小火再熬半炷香就起锅。”
她一急,
说话就像往外滚豆子,
一股脑砸下来,还没等人有个应答就不见了踪影。
她急急忙忙往外赶,
心里愈加不安。
他那性子池小秋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