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精灵。
没等她回答,他就在她唇角上落下轻盈的一吻,却换来她几乎是有些报复的回吻。
“我叫陶晋宁,你呢?”
“邱天。”
“秋天,秋天,我是夏天。”
她把脸抬起来,那双桃花眼更妖娆了,泛着粼粼的水光,她笑起来,月光下白皙的皮肤升腾起薄薄的红晕,她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道:“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吧。”
临街的一个小屋子,仄逼的楼梯道,二十瓦的灯斜斜地挂在墙角,四周是随意堆起的杂物和木板,她把门打开,屋子里漆黑一片,她走进去,拉开窗帘,月光一下子充盈了整间屋子,明晃晃的,月影像是蔚蓝水面上的波光微微地摆动,他环顾周围,墙角堆的画,墙上挂的画,各种风格的,有的是当成艺术品陈列起来,有的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不知道被踩了几脚。
“你是画家?”他问道。
女孩子笑道:“是,也不是。”
他的酒已经醒了大半,于是便饶有兴致地挑挑眉,女孩子走到墙角,把那些倒在地上的画框扶正:“我是画画的,不过我画的都是赝品。”
她指着墙上的画道:“那些都是我自已画的,可是我好久没画过了,我现在只能去画别人的东西了,因为我已经画不了自已的东西了。”
“为什么不画自已的东西呢?”
她举起手臂,左手上的玉镯泛着白光,手腕内侧有一个短短的疤痕,很丑陋,唇角微微翘起来,有一丝不屑有一丝嘲笑,“医生,我得过一种病,现在还没好。”??
“什么病?”他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抑郁症。”她调皮地眨眨眼,“所以这一年我都忘记怎么画自已的东西了,因为有些人一走掉,他什么都没带走,却把我的所有都带走了。”
她随意地站在光影交界处,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容,他明白,越是这样淡然说着自已伤处的人,越是在乎,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他揽过她的肩膀,额头贴着额头,他能感觉到那种比酒吧门口更动人的气氛,“我跟你一样,同病相怜。”
天下的爱情故事都那么狗血,她爱上一个买她画的男人。那时候的她,笑称男人是她的缪斯,她刚在圈子里崭露头角,各种殊荣纷至沓来的时候,他亲口承认他已经结婚,离开男人后,她得了严重的抑郁症,病好后只能画些仿品,大多数的时间她都在旅游。
他们就坐在地板上说了很多,最后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邱天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雪白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户缓缓流泻而下,温柔缱绻,让他的心瞬间就柔软起来。她枕在他的手臂上,睫毛微微地颤动,一头乌黑的长发像是藤蔓一样缠在他的手指间,也爬在他的心间。
他忽然觉得这么静静地躺着,阳光沉寂,月光泛滥,有种天长地久的感觉。
陶晋宁终于睡醒了,坐起来,揉揉眼睛,然后爽朗地笑起来,“我们就这么睡着了?”
倒是他有些不好意思,“昨天喝得有些多。”
她抿着嘴,唇边噙着满满的笑意,不说话只是看着他,邱天被看得一阵心虚,她“扑哧”一下笑出声,“你也真是胆子大,敢跟一个陌生的女人走。”
邱天怔了一下,也笑道:“你胆子也不小,敢把一个陌生的男人带回去。”
她脸上的笑容更满了,明晃晃的像是窗外的阳光,洒脱随性:“走吧,我带你去扎寺。”
扎什伦布寺与其说是一个寺庙,不如说是一个城市,寺庙和民居相间,重复交错,没有路牌也没有人指引,好像一个迷宫一样。宫殿的木头扶梯已被游客和信徒磨得又黑又亮,光可鉴人。殿外低矮的回廊有着精细的雕刻和褪色的彩绘,殿外墙壁一律是鲜艳的藏红色,一红到底,窗台上、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