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
沉吟片刻,姚洲又说,“在你告诉林恩之前,也和我说一声,我有个准备。”
荆川侧过头,打量姚洲,姚洲又开始翻看他整理的文件,显然是对林恩的事极为上心。
荆川暗自叹口气,问他,“你到底怎么想的,就一直这么等着?”
姚洲起先没说话,直到把所有文件重新看了一遍,才说,“林恩性子慢热,离婚的事情我当时处理得不好,理应给他时间缓一缓。”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眉宇间浮起倦色,语气低沉,完全不像在外头那个呼风唤雨的狠角色。
“我听茉莉说,你让她里露出半张脸。
两个人之间已经看不出任何昔日旧情,就只是远得不能再远的工作关系而已。
林恩看了几篇新闻稿,倦意愈深,最后他关掉床头灯,放下手机,在书房的折叠床上很快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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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洲飞往欧盟访问的隔天,荆川找到林恩。事先他已告知林恩,自己查实了一些有关祁恩美的消息,林恩那天早早回家,等着他到来。
荆川并不擅长在这种情形下多做解释或进行安慰,见面以后他几乎没说什么话,只是把各种文件拿给林恩看。
他压下了有关小孩的消息,主要是担心林恩一时间接受不了祁恩美再婚生子的事,决定把这个最烫手的部分交给姚洲解决。
然而林恩的情绪反应比荆川预想的更为平稳。他仔细读完死亡证明,又看了结婚复印件,视线在模糊的照片上停留良久,而后抬起头,对荆川道谢。
能在分离十年之后,得到至亲的消息,这是林恩不敢相信的。
那种扎在心里细密的痛感并不真切,也许因为等待时间过长,他早已经学会不再抱有期待。所以得知母亲再婚、母亲离世,他的感受很复杂,至少当下这一刻,他还可以保持表面的平静。
祁恩美最后生活在距离二零区一千多公里以外的北方地区,也最终被安葬在那里。
林恩暂停了手里的工作,此后几天他来回奔波,将母亲的骨灰带回到二零区落叶归根。
重新下葬的那一天,林恩听从本地墓园的安排,做了一场法事,选择吉时让母亲入土为安。
碑面上刻着祁恩美的生卒年月,一张黑白照片置于碑面上方。这张单人照已被林恩珍藏了整十年。
林恩蹲在墓前,一言不发地烧纸。墓园外,有江旗带着警卫在等他。
他与母亲分别太久,已经讲不出亲密贴心的话,大把的纸钱烧尽,火焰渐渐沉落下去,林恩最后低声说,“妈妈,我好好的,你不要担心。”
仿佛有种冥冥之中的回应,不出几分钟,阴云在天空聚拢,遮蔽了日光,而后就有零星的雨丝落下。
墓园坐落在山上,秋季天气多变,一场阵雨是常有的事。
林恩蹲在雨中,用铁质的钳子拨动灰烬,以确认其熄灭殆尽。
他还不想离开,但也没有哭泣的冲动。多留一会儿,仿佛曾经有过的亲情并未经历辗转遗失。
直到头顶的雨滴倏然停落了,林恩有些后知后觉。他蹲得太久,血流不畅,头脑也不是那么清明,疑惑之下缓缓抬头去看。
姚洲穿着黑色正装,系黑色领带,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沉眸看着他,手里替他撑着伞。
第91章
小小恩
林恩清楚姚洲的日程安排,今天他结束访问,应该是刚下的飞机,怎么转眼就来了墓园,林恩有点懵。
姚洲对他对视几秒,林恩眼神带着恍惚,视线也不聚焦,姚洲心疼他独自在墓园为亡母烧纸,伸手拉他起来,将他护在怀里。
雨势大了一些,淅沥落在水泥地上,溅湿裤腿,伞下却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