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难的情况下给闵家略施压力,早日促成这桩交易。
如果不出意外,今日内就会得到消息,白蓁总是可以脱身的。但白越之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慌像雪球越滚越大。白蓁做得这么孤注一掷,不给他半点挽回的余地,就算闵家放了人,白蓁也未必肯跟他回去。
闵峰已经躲回别墅里,白越之仍然跪着。
天气恶劣,正午时分竟然没有一分日光,白越之好像是跟自己较劲,跪他这些年的虚伪,跪他这些年的不仁义,脑子里一帧一帧闪过的,却都是白蓁小时候的画面。
白家从十几年前就有了填不上的财务窟窿,白越之在高中时期就曾为了债务不得不奔走于各种人情关系,活在各种阴谋阳谋之中。只有把像一只粉团子似的白蓁抱在怀里,他才有难得的温情时刻,任由白蓁趴在身上,听他叫一声哥。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自己对白蓁有了不一样的感情?也许是白蓁的同学找上门来,请他去毕业舞会时,白越之已经意识到自己心里的不爽远远超出兄长的立场。
回忆绵长,白越之在天寒地冻中,想起很多事。直到林恩带着江旗和两名手下赶到,他跪着的地方已有积雪没膝。
那桩商业用地的交易顺利达成了,林恩搭乘最早的航班飞来这里带回白蓁。
他和江旗同时去扶白越之,白越之推开他们,说,“自己来。”
江旗连忙脱掉身上的外套,垫在白越之膝下。林恩仍然扶着他,低声问,“要不要叫医生?”
“闵家要地还是要人?”这是白越之唯一关心的事。
“要地。”林恩回答。
白越之抹了把脸上融化的雪水,勉强起身,说,“我去接白蓁出来。”
却被林恩阻住,“我去吧。”
他们兄弟之间闹得如此不堪,这种情形下以什么面目再见?
林恩是对的,白越之不合适再出现了。
白越之撑着刺痛透风的膝盖,听后愣了愣,又才缓缓点头,“好,拜托你。”
仿佛在一夜之间,他把气度,锋芒,运筹帷幄的自信,都折损在这场风雪里。
林恩心里叹喟,以眼神示意江旗照顾着白越之,他带着两名手下快步走向别墅。不同于白越之在铁门外的那一番苦等,这次林恩很顺利地进了门。
白蓁送回上城区的每个步骤,白越之都知晓。
白家和闵家都是顾及脸面的,刚办完婚宴就离婚,说出去让人笑话。这个消息暂且压着,待过上一年半载无人在意了,再低调地放出离婚消息,对两方都没有损害。
白蓁身体上有些外伤,但总体没有大碍。原本是该送他去上城区的医院治疗,但他坚持跟着林恩,于是林恩在二零区找了一处较为安静的疗养院,让他暂时住在那里。
白越之在白蓁入院当天就去过病房,吃了闭门羹。隔天再去,仍是黯然离开。
几天后他联系上林恩,听到对方说白蓁主动找了医生,把那枚临时标记给抹去了。白越之一时说不出话来,握着手机良久,直到林恩挂了电话。
在被连续拒绝了一周以后,终于在白蓁出院前夕,他见到了白蓁。
病房里陈设简单,但干净温暖,白蓁穿着细针毛衣和休闲裤,虽然气色不见得多好,一双眼睛看着还算有精神。
护工带上门出去了,留下他们两人独处。
白越之把带来的点心放在桌上,沉默地捡了张椅子坐下。
白蓁叫他“哥”,语气平和,说,“想跟你道个别。”
两天前,林恩问白越之要过白蓁的护照和出入境文件,白越之没有交给林恩,但他已经猜到会有这个结果。
他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问白蓁,“身体恢复了吗?要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