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在家里又哭又闹,绝食了半天,却没人再搭理他了。他心上浮起一丝恐惧,隐隐猜到了家中变故,在父母疲惫的眼神中拿起刀叉,难得安静地吃了一顿饭。饭后,他发现家中的佣人消失了一半。
三天后,宪兵来了,拘走了他的父母。
和宪兵一起来的是朱聪。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将来的alpha丈夫。那是个年过四十的男人,谢顶,身材矮胖,大腹便便,笑起来露出满是烟垢的牙齿,凑近他时能闻到一股食物腐烂发臭的气味。朱聪一把擒住正在嚎哭的他的手肘,露出那个后来每次发情期他都会看到的笑容:“宝贝,你是我的了。”
新婚夜晚,朱聪没有碰他,他松了一口气。然而第一次发情期到来时,他发现朱聪根本不是不想碰他,而是有心无力——作为alpha,他的信息素非常稀薄,根本不足以应对一次发情期。此外,他根本没有性能力,他的阴茎还没有栾锳的大拇指长,软塌塌地挂在胯前。每次折磨他的时候,朱聪都会抚弄那段微小、肮脏而又丑陋的软肉,虽然它永远不会勃起。
第一次发情期,栾锳发现自己的抑制剂被全部没收了,他在发情热中痛苦得几乎死去,用残留的意识大骂朱聪,说出了他短短十八岁人生接触的所有难听的字眼。这对混黑起家的朱聪而言完全是隔靴搔痒,但仍然引起了他的震怒。朱聪命令下人把他绑在椅子上,双手用粗粝的绳子缚着,屁股悬空,不允许任何事物接触那个渴望入侵的穴口。朱聪就这样欣赏被缚在椅子上的金丝雀,看着他在椅子上蛇一般地扭动,雪白的皮肤呈现性感的潮红,下体水声滴答,在无人的房间里回声嘹亮;看着他一开始怒目圆瞪地咒骂自己,听见污言秽语从那张精致嫣红的口中冒出,后来他一点点脱水,再也骂不出来了,嗓子也哑了,谩骂变成了哀求,求你,操我,求你,填满我。那哀求声是朱聪后来最喜欢听的声音。
等栾锳的第一次发情期过去,他被绳子缚住的手腕磨出了深可见骨的一道伤,半年才彻底恢复。那曾经是一双美丽的手腕,是金丝雀的翅膀,在灯光下能散发出月下霜雪般的皓皓白光。那双手腕彻底毁了,一道狰狞的伤疤横亘在上。他再也不能弹钢琴。发情期后他发了一场高热,差点死去,又被救回来。而那只是一场不到五天的短暂的发情热。
第二次发情期,栾锳已经没有抵抗的力气。他和朱聪形成了夫妻间的默契。朱聪常年在外,如果在他发情期间,怜悯他发情热痛苦难遣,就回来玩弄他,进行后在他后颈腺体处用稀薄的信息素短暂标记,聊胜于无;如果朱聪不回来,栾锳就自己看着办。
自己看着办的意思是,实在受不了了,在屋子里面看到什么能塞的,就往里面塞进去。有一次塞台灯灯座,差点出事。
栾锳知道朱聪喜欢看自己往后穴塞东西。每次他在他发情期之后回来,总会问他塞了什么。那样东西会突然从他的卧室里消失,成为朱聪的变态收藏之一。
但这次——栾锳从床上勉力抬起头,柔软乌黑的头发在发情热引发的汗水中湿透,乖顺地黏在头皮和额头上,显得一片狼藉——朱聪特意把房间里所有能塞的物件撤走了,连门把手都卸掉了。
他已经太累了,没有力气愤怒,也没有力气绝望。不再有眼泪。在这样的地狱里面生活两年,会麻痹人的感知能力。他只是喃喃自语,快点死吧。快点死吧。死了就好了,一切都结束了。那么多次他离死那么近,为什么要把他拉回来啊?快点死吧。快点死吧。
他微微侧头,从一扇方形小窗望向屋外。处于通风需要,小窗只是半掩,屋外和风吹拂薄纱,金色的阳光如滚珠一般走了一地。隐约可以听到鸟叫声,嘀啾,嘀啾。真好听,妈妈,真好听。有花香味。是春天吗,妈妈?
今天是个适合死亡的好天气,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