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停地自责,一面是对丈夫的愧疚,一面是对程明昱控制不住的眷恋。
“家主...”她用她曾最爱的称呼,喃喃道,“您就像是一个美好的漩涡,引人着?迷,但我已经在里头溺死过一次,不想再陷进去。”
这一字字仿若箭簇重重锉在程明昱心口,将他钉住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从一开始,真正导致她跳崖的人仅仅是他而已。
倘若他不那么?循规蹈矩,不背负那一身君子?的龟壳,迈开一步,捅破那层窗户纸,便可?将她从悬崖边上拉回?来。
原来,他只要伸一伸手,他们便可?不必错过这十九年的韶华。
原来,他们曾两情相悦。
浓烈的一口血腥堵在程明昱嗓眼,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夏芙往后?退开一步,神色恢复如常,“我从不后?悔遇到您,也希望您不要让我后?悔,我跟云南王很好,我和家主您到此为止。”
她转身离开。
程明昱呼吸一窒,眼底的光一点点坠下去。
伊人已远去许久,河面上的花灯渐渐燃起,程明昱不知自己怎么?出的皇宫,老仆搀着?他送上马车,至程家巷子?里,又?将他扶下来。
从这个巷子?口,至他的书房,有一条深深的巷道,过去这条路他走了无?数回?,可?从来没有像今日这么?难走,他扶着?墙,深一脚,浅一脚,墙角的灯芒变得光怪陆离,好似在他眼前?一寸一寸倾倒。
她曾经偷偷抿唇的那一抹笑,最后?一次见面她克制的期待,还?有那些岁月里,她怀着?孕去祈福,他隔墙而立静静地守候,那年八月初一的雨夜,她在产床上撕心裂肺地痛,他不经意送的珊瑚串被?她留了整整十九年,她也爱弹西江月,所有的所有,在他心口撕扯,最终形成一股炙流,将那支箭簇给逼出。
鲜红的一口血喷在墙面,程明昱顿住脚步重重地闭上了眼。
老仆吓得惊慌失措,手忙脚乱搀住他,
“家主,家主....”
“快,快请大夫!”
*
马车徐徐往云南王驶,夏芙自上了马车,就不再说话?,一个人静静垂着眸握着那串珠子?,一动不动。
程亦安心里一阵难过。
没有什么?比明明相爱却阴差阳错错过更?令人遗憾,心痛。
她轻轻揽着?母亲,不知该如何宽慰她。
也终于明白?为何娘亲不肯见爹爹。
大概是明明已打?定主意不再回?头,却又?被?爹爹硬生生拉了一把,在嫁人后?,得知曾经的心上人也爱慕她,更?令她难受吧。
夏芙听得身侧女儿一声一声叹,忽然觉得好笑,她抬起脸来,温柔望着?女儿,
“安安,娘亲没法给你一个家,但愿意往后?天天陪着?安安,安安能原谅我吗?”
程亦安失笑,“娘,我已经长大了,又?不是小?孩子?需要你们照顾,只要你们好,我就好,无?论您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您。”
现在的娘亲,反而不是最令她担忧的。
娘亲显然已走出来,打?算过自己的日子?,她身边怎么?着?还?有云南王。
爹爹就不一样了。
他一个人孤苦十九年,今日受了这么?重的打?击,往后?会如何实在叫人悬心。
不过当着?母亲的面,程亦安未表露出来。
“娘,您真的不打?算回?云南了吗?”这可?是突如其?来的喜讯。
夏芙笑道,“嗯,往后?我就留在京城。”
程亦安兴奋地抱住她,不消说娘定是为她留在京城。
“那王爷怎么?办?你们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