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出了惊心动魄的刺激,满眼风光激荡开来,化作模糊而闪耀的线条——
戚忘风从急速中回过神来,毫不吝啬的夸道,“哇哦,敢开这么快,牛逼!”
然而到底是第一次开摩托,这悍性而沉重的哈雷,到底不是少年纤细羸弱的手腕所能极限操纵的——至少急弯不行。
直路到了尽头,眼前豁然出现了一道锐角的急弯!
夏知却察觉了手腕的酸软,瞳孔微微一缩——他转不了这个弯!!
眼看哈雷连人带车就要怼到墙上去了,下一秒,夏知感觉握着车把的手被宽大有力的大手整个裹住,随后带着他用力一个急转!
“呜——”
“刺啦——”
哈雷发出一声沉重的咆哮,一个闪电般的急转,干脆利落的甩尾,车尾险而又险的擦过坚硬的墙壁,带起激烈的火花。
那一瞬间,世间一切仿佛都在沉默,万籁俱寂。
夏知的后背紧紧贴在男人的胸膛,他听到了男人肌肉鼓胀的脉动和激烈的心跳,急弯背后又是好几个急弯,上好的轮胎在地面上剧烈的摩擦,浩荡的狂风卷着远方海浪的腥咸,潮湿的空气汹涌的击打而来,随后在山头戛然而止——
海风,明月,繁星,这是山顶的风景。
夏知听见戚忘风闲闲说:“哟,看来这头狮子不太听你的话啊。”
夏知手微微发抖,显然心有余悸。
戚忘风痞笑:“刺激吗?”
夏知揉着酸痛的手腕,懊恼道:“……闭嘴,这算什么狮子。”
“是啊,这算什么狮子。”
“我才是你的狮子。”
男人贴在他耳边,却紧紧握住了少年的手,野性又诱惑:“我给你鞭子,你敢不敢驯服我?”
浓烈的海风吹向山头,戚忘风语调暧昧轻狂,眼睛却很明亮。
夏知心里很是厌烦,也有些疲倦,他移开了视线:“……好冷,回去吧。”
戚忘风是狂妄的狮子,也是野兽。
是野兽,就有森然的利爪,狡诈的心机,美丽的皮囊下,是沾满血的尖牙和遮掩不住的贪婪。
他们表面上驯服听话,实际上都想从他身上咬下一块鲜美的肉来,填那永远也填不饱的贪心。
戚忘风想当他的狮子,他却不想做被野兽窥伺一辈子血肉的驯兽人。
*
戚父人至中年,很喜欢去茶馆喝茶。
他泥腿子出身,之前算是暴发户,年轻的时候怎么也掩盖不了身上的一股匪气,后来娶了戚忘风的母亲——少女书香门第,他为了讨好她,戒了烟戒了酒,天天喝些没什么滋味的茶,学着附庸风雅,但他一个大老粗,不懂什么茶道,品不出少女说的什么回甘,总觉得茶总没酒令人畅快。
以前偶尔也会觉得烦,觉得大男人犯得着为了个女人低声下气成这样吗。
后来年纪大了,妻子走了,苦涩的茶咽下去,突地就品出些别的滋味来了。
回甘想来是妻子骗他喝茶的谎话。
苦就是苦。甜就是甜。哪来什么回甘。
虽是这样想着,来茶馆,却成了习惯。
……
不过这天,他倒是在常去的那间茶馆见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年轻的男人一身休闲装,茶已经沏好了,空气中氤氲着浅浅的茶香,是上等的碧螺春。
戚父看见男人,眉头皱起,略一思索:“……你是贺家的小辈?”
他想了想名字:“贺澜生?”
a市几家有名姓的,多多少少的都有些来往,贺澜生的父亲与戚父很多年前曾结过异姓兄弟,贺澜生一声戚叔叫的也不算空穴来风。“是啊,戚叔,是我!来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