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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忆了一下,似乎还真的听容玠提起过。

    苏妙漪又道,“朝堂上遍布楼岳的爪牙,若不像今日这般以身入局,齐之远的贪赃纳贿恐怕永远也不会被捅到明面上。可今日廷议闹得如此轰动,朝野上下、皇城内外无数双眼睛盯着,容玠这时候拿出账簿,就算是楼岳,也很难大事化小,御史台也不得不彻查此事……”

    凌长风恍然大悟,只觉得一切都通了。

    苏安安仍是听不懂,可一张口,却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可姑姑,容玠的盘算,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何你连见都没见过他,就能配合他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两句话,没将苏妙漪问倒,倒是在凌长风的心里狠狠插了两把刀子。

    “……”

    凌长风神色复杂地看向苏妙漪。

    苏妙漪愣了愣,抬手用木牌在苏安安脑袋上敲了一下,“因为我有脑子,够聪明!”

    苏安安悻悻地捂着脑袋,又问了一句,“所以今日廷议之后,裘家就彻底完了么?”

    苏妙漪面上的笑意缓缓敛去,半晌才轻飘飘地挤出一个字,“嗯。”

    苏安安垂眼,遮掩了眼底的忧虑。

    三人心事各异地推着牌九,忽然间都沉默了,屋内只剩下木牌噼里啪啦的声音。

    与此同时,垂拱殿内也静得只剩下纸页翻动的哗哗声响。

    皇帝脸色难看地翻看着账簿,翻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最后才怒不可遏地一扬手,将账簿摔了下来,刚好落在楼岳的太师椅边。

    “齐之远,你好大的胆子!”

    齐之远扑通一声在殿前跪下,垂死挣扎地喊冤道,“陛下,臣是冤枉的,臣与骑鹤馆素来都是公事公办,绝无私交……”

    他蓦地看向一旁的容玠,目眦欲裂,“这账簿不知是从何处而来,定是有人蓄意陷害、捏造证据……”

    “账簿是真是假,口说无凭。”

    容玠打断了齐之远,“只要搜查齐府,看看齐大人的家藏能不能与这账簿上的字画、瓷器对得上,一切自能见分晓。”

    齐之远抱屈喊冤的声音戛然一滞。

    容玠的“琉璃笔架”不翼而飞,可他的那些字画玉器却还好端端地藏在府里,若真查抄,绝不可能躲得过……

    “陛下,臣府中的确有些字画……”

    齐之远只觉得头皮发麻,浑浑噩噩道,“可臣素来喜爱字画,所以才会拜托裘恕的字画铺替臣搜寻,可最后臣都付了银钱,没有少一分一厘……”

    “齐大人喜爱的岂止是字画?这账簿上记载的,除了字画,还有玉器、藏书,甚至还有女子的裙裳首饰。齐大人的喜好,还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齐之远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

    “况且官商来往,理应洁身自好、杜弊清源。只要互通钱财,无论价值几何,都应作贪墨罪论处……”

    容玠看向僵在一旁的贾庸,“中丞大人,你方才说过的话,我记得可是一字不差?”

    “查!”

    御座上,皇帝一改方才的有气无力,甚至没有过问楼岳,便斩钉截铁地下了旨意,“将齐之远、裘恕,还有骑鹤馆内一应涉事人等,全部羁押候审!谏院右司谏容玠,弹劾有功,即日起调入御史台,升任侍御史,负责齐之远一案!”

    容玠跪下谢恩,“微臣绝不负陛下所望。”

    “……”

    楼岳垂眼,神色阴沉地望着容玠。

    不止是他,还有这垂拱殿内的所有人。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了那道叩谢圣恩、脊梁笔挺的背影上。

    他们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场看似围剿容玠的廷议,竟然是为齐之远精心设下的圈套。而也是直到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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