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须皆白的老大夫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替拔下那些银针，

    “苏家那小娘子将雪莲买下，再扎几次针，配上雪莲入药，不月余，离魂症应当会有所好转.”

    卫玠整理衣襟，轻咳两声，

    “......多谢.”

    “老夫要替一位临安的娘子施针，今日儿吧.”

    卫玠忽地，

    “那位擅斫脍厨娘”

    “正.听手腕有旧疾，昨日又动了刀......”

    大夫的话音未落，内室垂帘被掀开.

    一华服高髻女子带着两个丫鬟走进，正临安的武娘子.

    乍一看见室内有人，武娘子直接沉了脸，

    “大夫，我不早同您定了时辰，您儿接待旁人”

    下一刻，卫玠转身，俊逸的面容袒露在武娘子视线下.

    武娘子责怪声戛然止.

    惊诧地瞪眼，

    “容大公子!”

    ***

    “爹，没事吧......”

    苏积玉气喘吁吁地瘫在椅子上，抖着手喝了口凉茶.

    苏妙漪讪讪地坐在一旁，伸手要替顺顺心口，却被一把拍开.

    苏积玉伸手指着，恨铁不成钢地，

    “把亲爹宝贝当了去给一个野男人治病......大方!等哪天那小子恢复记忆抛下跑了，彻底老实了!”

    若放在寻常，苏妙漪听了话定要跳脚，可今日却浑然不在意，俨然一副底气十足模样.

    扬下巴，春风得意地，

    “玠郎才不会.”

    “......”

    苏积玉深吸一口气，又哆哆嗦嗦地喝了口凉茶，直情绪彻底平复了，才郑重其事地转向苏妙漪.

    “真好非不可”

    “我早了，我心悦.”

    “......不见生幅好皮囊，又对不冷不热，与那些只知道围着转书呆子不同，觉得新鲜罢了.”

    “才不.”

    苏妙漪皱皱眉，

    “......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苏妙漪低声喃喃，

    “......为我斫鱼.”

    苏积玉没听清，

    “”

    苏妙漪却忽然羞于启齿，别开脸含糊道，

    “总之，人生在世，难得喜欢.爹爹，不论往后会发生，既然我此刻心悦，便愿意赌一赌.”

    苏积玉沉默了好一会儿，盯着苏妙漪，叹了口气.

    若换成别家，婚姻大事，定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不松口，苏妙漪荒唐的婚事便成不了......

    可苏家不一样.

    从苏妙漪及笄后，又或从更早，从失去母亲的那一日，苏积玉便做不了苏妙漪主了......

    ***

    几日后，一队浩浩荡荡运送嫁妆队伍打破了朱鹭巷午后的平静.

    从巷头排巷尾红扛箱，个个朱漆髹金，流光溢彩，将整个巷子里人都吸引了.

    “哪家要嫁女儿，么大阵仗!”

    “哟，不大户人家嘴里十里红妆啊咱小小娄县，谁家能有个排场”

    众人望着那些嫁妆，一边满眼惊羡，一边窃窃私语.

    “咱县马上要办喜事，不只有一家吗”

    “......”

    “开书铺苏家啊!”

    此话一出，顿时引一片哄笑.

    “开玩笑，苏家苏积玉个卖书，卖书能拿出么多嫁妆金书银书啊!”

    哄笑声里，有人目瞪口呆地指着队伍前方，

    “快看!，真在书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