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止没有像先前果断反驳，沉默几息时间后，业止只觉得羞愧，这浅显易懂的问题竟然需要思考，他赌气似说道：“讨厌，非常讨厌。”

    也不知这句讨厌是对小青说的还是对产生“迷惑”自己所说的。

    “茅坑石头，放我下去！”小青开始挣扎，还动手扯起他的头发，力道之大扯断几根攒在手里，手握拳向他臂上麻筋打下，趁着业止手臂发麻小青利落跳下身。

    “哼！”小青瞪了他一眼，甩头就走，甩头时长马尾还打了他一巴掌。

    小青听到他明目张胆说自己讨厌，虽知道他这人就是言不由衷，但实际听到还是会愤怒，这茅坑里的石头又硬又臭还难捂热。

    “你！”业止显然被她这闹腾姿态触怒，他揉着被头发攻击到的右眼，等他缓过神，小青已走远，只能将气吞下跟上她。

    双方都有默契隔了大段距离，一快一慢的步调，不知是谁先妥协，等两人并排时小青扭头望向业止，趾高气昂像是施舍般说道：“我给你个机会，赶紧跟我道歉。”

    业止难以置信，冷哼道：“但凡你有些良心，也不会说这些话，将军冢我救你一命、诅咒是我神交为你疗伤、甚至刚刚还背你下山，甚至现在还要忍受你无理取闹甩脸子，如此细算下来，你且说说，我该向你道歉吗？”

    “这……”小青一噎，这人真难沟通，给他台阶下还不要。

    业止说的还有几分道理，这么说来反倒成她的不是。

    小青瞥嘴垂眼踢着地面石子，“好吧，是我不对，误信你神交时的鬼话，说什麽会对我温柔，我还真信了。”

    业止哑然，他没有神交时的记忆，这会被小青倒打一耙，如果小青所言属实那她控诉言之有理，他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

    认了，他得道歉。

    不认，会被她腹诽编排成只会在床上说漂亮誓言的男人。

    可问题是，他真会糊涂到许下这种承诺？

    于是乎业止再度陷入自我怀疑，使劲挖掘着失去的回忆，试图找到些蛛丝马迹。

    业止为难小青就快乐了，她装作生气似加快步伐，与他隔了两个身位，压不下的嘴角都快裂到耳根上，活脱脱一个小人得志笑。

    经过姑娘墓时，坟墓井然有序并排着，能升天者已然遁入轮回，剩下心有尘愿未了者，或有冤屈者，或不得转生者，她们见到小青时无不感恩零涕，纷纷说着下辈子要给小青做牛做马。

    小青笑着拒绝，她孑然一身遨游江湖惯了，至多也是有个姐姐相陪，太多人束手束脚的。

    她看着众人说道：“如果你们想重入轮回，我会让李道恒给你们想办法。”

    “想转生的出列。”业止掏出他的破妄鉴，镜面冒着祥和佛光，“我会暂时将你们收到镜中，等到附近佛寺将你们放置在那，接受诵经度化。”

    女鬼们左顾右盼，对这一来就打散好几个厉鬼魂魄的僧人感到畏惧，直到看见小青点头允诺，才陆续有迫切想逃离这鬼地方的鬼魂站出。

    小青看女鬼们还有人面面相觑，似乎是想转生，但又惧怕业止，故而不敢出声只能眼巴巴可怜的看着小青。

    小青看出来，离去前向众人宣布，“这波没赶上的也别慌，这几日好好考虑，之后我会让李道恒再来一趟。”

    离开姑娘墓后，业止在生闷气，似乎是对于小青过度依赖李道恒的行为感到气恼，更气自己气这件事，反正陷入一种恶性循环中越想越糟糕。

    一路走走停停，他的大脑都非常凌乱，一会想着神交的事情，另一会再想李道恒那狗东西，最后回到小青身上，弄不明白、完全弄不明白。

    他低头走着，没注意路况撞上小青。

    两人已回到莲香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