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洛初终于双眼聚焦到了他身上。

    凉凉的、平静的、洞悉一切的眼神。

    王宇鑫莫名头皮发麻。

    “你那样跟姜钰说话，没有别的原因，你只是憎恨姜钰当年在你面前趾高气昂，警告你不准接近我，伤了你当年的自尊。”陈洛初说，“所以你在报复他而已。而不是为了我，你没有那么高尚。”

    “没有，我不是为了自己。”王宇鑫想也没想就否认了，反咬一口道，“你要是在意孩子，也不会不承认你有她。也不怪我会误会。”

    陈洛初看他半晌。

    身材挺拔，五官英挺，家事背景也还算不错。

    但架不住内心丑恶。

    “我冒着生命危险把她生下来，你说我在不在意她？”陈洛初认真的反问道，“还是说，你觉得见人就说我有一个女儿，那才叫母爱？我没有主动说起孩子，跟我承不承认有一个孩子，那是两回事。”

    王宇鑫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她又低下头，文件上，白纸黑字，王家的合同。

    陈洛初不打算签。

    她只温和道：“跟你合作，能赚九位数的钱。那你不是觉得我不爱我的孩子，不如我证明给你看。”

    陈洛初当着他的面，把合同撕了。

    王宇鑫忍不住阻止道：“洛初，你这是干什么？”

    陈洛初翻开另外一份文件，娓娓道出其中意思：“你，还有九位数的合同，加在一起，都比不我女儿一根汗毛。”

    “姜钰以前警告你别接近我，确实是干了件好事。”

    女人温和而又缓慢的说：“替我摆平了一些垃圾。”

    ……

    从姜家出事以来的这小半年，谁都知道，陈洛初依旧是个温和的女人，却也挺狠辣。

    得罪过她的，表面上她还能礼貌招呼，热情寒暄，也愿意哄着长辈，顺着长辈的心情照顾人家。只是背地生意上，那都是往死里整。

    用她的话来说，生意和私生活，那是两码事，公事是公事，那得公事公办。

    私事她一向宽容大度。

    对王宇鑫，以及王家，陈洛初头一回把公事私事混为一谈。

    陈洛初把王家往死里整不算，看见王宇鑫，也敬而远之。

    苏志军的母亲，跟陈洛初也算熟识，闲暇时间问起缘由。

    陈洛初只是笑道：“不太合适，所以不相处了。至于生意上，那是晨曦在处理，我不清楚。”

    但叶晨曦的意思，不就是她的意思么。

    苏母清楚，但也没有多问。

    而陈英芝是最清楚其中缘由的。

    那一天，陈洛初在去机场的路上，出了意外。

    那是她第一天见到，她这样一个善于掩饰性格的人，崩溃的哭，无声而又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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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英芝一开始也以为，陈洛初并不想见小蝴蝶。

    也不是无迹可寻，就比如她太能藏得住事情，小蝴蝶她从来没有提过。陈英芝没有做过母亲，但她将心比心，一个母亲，应该很难做到对孩子不闻不问。

    可偏偏陈洛初，就是不闻不问。

    所以陈英芝也觉得，或许是因为，小蝴蝶跟留着姜国山的血，所以她也一并排斥。

    所以第二天她去见陈洛初时，也只是委婉的说起，姜钰昨晚来找过她的事情，还说了孩子生病的情况。

    她以为，陈洛初应该只会平静的说一句“知道了”，再或者平静克制的问问孩子的情况，可是没有想到，她的表情特别特别难看。

    那是错过了极其重要的事情时，才会有的表情。

    陈洛初说：“他们现在在哪？”

    “去机场了。”陈英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