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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不过笑得没有很张扬,只把唇角稍微弯了弯。

    烛光映进她双眸,显得那双乌浓的眸格外明亮。

    怎知眼望着月上中天,素辉千里,她们竟还在叙话。

    花窗里照出来的光柔和洒在他身上。

    吴有禄见即墨浔兀自在后廊踱步,寻思着,陛下就算进殿去了,难不成,程夫人她还能为难到陛下么?

    但他想,陛下许有他自己的考量。

    直到即墨浔因为身量太高,不小心碰得廊上护花铃叮铃铃地响,才叫稚陵下意识往花窗外望去。

    这一望,就望见了颀长身影立在廊下,扶住花铃的手骨节分明,略显慌乱地伸手停住垂悬的护花铃。墨色缎袍上绣的九尾金龙,在月光底下熠熠地泛着微光。

    花窗里透出的烛光远远儿照上去,显得他棱角分明的脸,一半在暖黄的光晕里,一半在冷寒的月光中。

    她吃了一惊,却下意识直了直身子,冷不丁和即墨浔的视线相撞。

    他漆黑的眼睛闪了闪,薄薄的红唇向着她弯了个正好的弧度。

    他也不语,只远远瞧着她,不自觉中朝她笑了笑,叫她心跳漏跳一拍似的,转而急促,血液微沸。

    那边儿程夫人问她:“外头怎么了?”

    稚陵一慌乱,匆忙收回视线,向程夫人笑了笑:“没什么,是夜里栖在檐上的鸟儿。”

    这话倒被即墨浔给听得一清二楚。

    程夫人瞧着时辰,笑说:“哎哟,时辰也不早了,一说起话就说不完。娘娘也该歇息了。”

    等送了程绣母女两人离去,稚陵忙要转去后廊,在廊边月光晶莹处,恰撞上了转角过来的男人。

    他不等她反应,已伸手揽住她,叫她一步微晃,就稳稳跌在他怀里,可把稚陵吓得心跳加快,她却听他低笑,嗓音在头顶响起:“嗯,朕都成了栖在檐上的鸟了。”

    稚陵脸色微赧,被他呼出的热息洒在耳边,弄得耳根红透。她低声说:“陛下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

    话未毕,他伸手来抬起她的下巴,俯身便吻了又吻,才说:“朕见你们正说得高兴。”

    稚陵暗自想,原来他也晓得他自己没趣,不由悄悄地又弯了弯嘴角。

    月光皎皎,从廊间垂挂的竹帘里丝丝缝缝照在身上,朦胧清冷,他身上龙涎香气逐渐笼罩住她。

    他随口问她:“你觉得,程绣怎么样?”

    稚陵心道,她是吃人嘴软,这会儿自要说程绣的好,便一条条一列列搜索枯肠把能想到的好全说了。只是说完,见即墨浔的神色微顿,若有所思,半晌才点了点头,但未说什么。

    初夏夜里,说冷不冷,但躺在床上就又觉得热了,饶是已换上了竹席,稚陵仍能感觉到,即墨浔好像有点太热了,辗转反侧。

    去年夏天,原定是要去北河行宫避暑,但因连日大雨,便没有去。今年看样子,若是去行宫,她自己怀着孕,是去不了的了……她正想着,即墨浔又翻过身,恰在盈盈月光里和她面面相觑。

    即墨浔说他身上出了汗,黏腻得很,起身去了净室沐浴。稚陵等他半晌,迷迷糊糊睡下了,后半夜即墨浔沐浴回来,虽轻手轻脚的,还是叫她惊醒。哪知不经意碰到,身上水珠冰凉——他难道是用冷水沐浴的么?

    但他回来后,便没有再辗转了,总算睡下。

    过了几日,稚陵在明光殿里陪着即墨浔看折子时,瞄见这封折子上,又提起了即墨浔的婚事,说他今年行冠礼,便该大婚。

    她心头一紧,等着即墨浔这回的批复,他略有迟疑,好半晌才落笔写了个“知道了”。这桩事无论如何总要面对——她想,他心里或许还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才这般迟疑犹豫。

    今年以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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