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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爹爹的话,我只要给他捏捏肩捶捶背,他就一点儿也不生气了。可他又不是我爹爹。”

    稚陵缓缓走到栏杆处,托着腮,望着西边渐渐沉入宫墙以外的夕阳,说:“怎么觉得,光是一张嘴一张一合的,没什么说服力。”

    橘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望着她,稚陵忽然问她:“宫里什么地方都找过了么?……那样大一只鸟,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的?”

    橘香垂着头,小声说:“都找过了。……那只鸟儿是活物,说不准见到人来便又飞了。可……可丢了的不止那只鸟呀,还有陛下很爱惜的一支玫瑰金簪。它是先皇后的遗物。”

    弘德馆的墙角转角处,夕阳拉出一道极长的影子。他业已在此伫立多时,不过,陷在烦恼当中的她,不曾注意到他在。

    毫无疑问,稚陵说的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至于此时她微怔的反应,尽管侧脸被刺眼的斜阳光模糊了,也仍可分辨得出。

    良久,她才放轻了声音说:“险些忘了这个。”她十分苦恼,哪知蓦然间回头,恰好看到转角处一道颀长挺拔的玄衣身影徐徐迈出楼阁阴影中,眉眼静好如画,眼睫稍低,视线不偏不倚落在她的眼中。

    他正沿她在地上的影子,走过来。

    稚陵呆在原地,脑袋没有转过弯来:元光帝何时来的?……他有没有听到她们对话?

    还有,这个时间,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她见他幽幽停在离她三四步远的地方,与她的距离,近到他玄袍上银线蜿蜒绣着的暗纹,莫不纤毫毕现。

    龙涎香浓烈簇拥住了她,方听到他缓缓地开口,嗓音低沉好听:“薛姑娘不是有话要对朕说么?”

    他目光幽晦莫名,叫稚陵拿不准这话的意思,本想要后退,可脚步又像钉在地上,挪动不得。

    她只好见了礼,眨了眨眼睛,扯出微笑来,开门见山说:“陛下刚刚都听到了么?”

    眼前男人不置可否,只淡淡地望着她。

    稚陵心里打鼓,刚刚她想了半天,准备的措辞,这个时候忽然又都难以开口了。她无意识绞着手里的绢帕,心道,一不做二不休,抬眼说:“陛下,俗话说得好,……”

    话刚起了个头,磁沉声线悠悠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还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幽冷目光扫了眼旁边跪地行礼瑟瑟发抖的橘香,示意她下去。

    橘香哪里预知到陛下会在这里游荡——吓得她心跳骤停,现在,自然忙不迭地退下了。

    稚陵哑然,原来他都听到了!

    回头一看,橘香也不知去向,这条长廊前后只剩下了她和即墨浔两个人。

    他的神情似乎比刚刚橘香在时要柔和一些,唇畔携了点若隐若现的笑意:“薛姑娘若能说服朕,朕可考虑从轻处罚她。”

    说是说服,不如说是……哄一哄。他也并非认死理的人,物件是死的,人是活的——道理他如何不明白。

    暮春时节,晚风不算很凉,稚陵早换上了好看灵动的纱衣长裙,风一过,裙袂翩跹,绛衣黄裙,系一条湖蓝的丝绦,恍若古画上的仙子。

    但这个时节,她注意到即墨浔仍旧高竖衣领,将脖颈遮得很严实。漆黑玄袍,像是垂直泼下的墨。

    要说服他?

    稚陵却全然没有这一方面的经验,因此愣了愣,思索他的意思。

    她顿了顿,抿紧嘴唇,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灵光一闪,改口说:“……俗话说得好,‘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陛下,我知道那些旧物对陛下的意义非凡,可是……若总是看到从前旧物,难免陷在怀念过去的回忆里,反倒更伤心了。”

    即墨浔神色莫辨,眼中复杂,仍旧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稚陵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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