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武宁侯府连着数日门庭若市,只是苦了看门的护卫管家,要一一跟来客解释,侯爷他不见客,谁也不见,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见。
只得说,此举一下子得罪了不少人。
旁人不见他,并不知晓,其实他也并不在府中。
回来第三日,钟宴便马不停蹄前往法相寺,一个人也没有带。
府中小厮也只知,侯爷说去法相寺替长姐和外甥祈福,修行一段时日。贴身伺候的护卫倒是晓得另一重原因——便是去法相寺给先皇后祭祀上香。
侯爷从前还没去西南的几年里,若是得闲,几乎都住在法相寺里。
也无人知道他那一个个不合眼的长夜里都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现在去了法相寺,倒是很合侯爷他的一贯作风了。
护卫甚至怀疑侯爷他会一直住到陛下寿辰那日才下山。是了,他入京时恰好时近陛下的寿辰,这回宫宴也是躲不掉的。
不过也有人说,侯爷去法相寺是躲陛下的。毕竟……情敌见面,总是分外眼红。
诚如外人猜测的那样,即墨浔一点也不想看到钟宴。
那一日他还从即墨煌口中得知,钟宴和稚陵在弘德馆见了一面,她……看起来十分亲近他。
这叫他吃了一只小竹篮子里、据说是她亲手摘的青梅,几乎都酸掉了牙。
现下听闻钟宴去了法相寺,心里更不痛快,恨不得寻个莫须有的理由,让他离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稚陵即将退婚恢复自由身的时候来——
这些时日,他已派遣了专使前往益州一带调查陆承望一案,陆续有信佐证,大抵陆承望早就死透了,怎么可能还回得来。
他等了这么许久,并不想破坏他在她心中温和的形象,更不想用上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只想着光明正大得到她,让她以后回想起来,绝不会恨他——绝不似前生。
他苦心等候,压抑着自己疯狂生长的欲念,难道要拱手让人不成!?
——
稚陵那一回跟娘亲说要去法相寺给陆承望求个签,只是一连几日都是炎热的大晴天,汗如雨下的,实在不宜出门。
好容易遇了个薄阴天,只怕有雨,亦没有去成。这般挑挑拣拣,还是挑了个雨后初晴的日子。
稚陵坐在颠簸的马车上,心里暗自想,陆承望啊陆承望,这回求签若是也没有什么希望的话,她就真的要退婚了。
怀着这念头,到了微夜山,累个半死爬上了山,在佛前坚持到求了个签,稚陵才堪堪晕过去。
第074章
第
74
章
稚陵没来得及看签文内容,
那支签清脆落了地,至于大家手忙脚乱地扶她去禅房里歇息,哪里又顾得上看签文。
法相寺里居士众多,
住在兰心院里,离前殿并不算太远,
每日莳花弄草、读经论典,或者身体力行、扫塔扫殿。
六月盛夏,
微夜山上草木茂盛,别有一番清凉。
尘业和尚几月前从师哥尘因方丈那儿得来了一斤明前龙井,
正趁着落日西斜照入窗牗时分,偷得浮生闲暇,
沏上好茶,
准备招待这位武宁侯钟施主,
仔细品上一品,
二人再坐而论经。
哪知道刚斟了一盏茶,便有小沙弥慌慌张张跑来,
叫道:“师叔,师叔,不好了——”
叫他手一抖,
差点倾洒了茶水,幸被一只手稳稳一扶。对坐之人神色泰然,只微笑道:“师父小心。”
直棂格窗漏进夕阳晖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