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路头也不回地疾驰而去,直奔微夜山。
钟宴见状,立即也驭马回身,不甘示弱,急夹马肚,赶回法相倒让守城官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他先才奉了武宁侯令牌入宫求见,第一次未说明白缘故,那管事太监直说他这是找死,三更半夜胆敢来烦扰陛下。他怕事后回禀武宁侯时,钟侯爷要责难他不尽心,因此又仔细将钟侯爷交代他的缘故一一说明白,也不知是提及了薛姑娘,还是提及了法相寺……总之,这位管事太监立即变了神情,连忙进去再禀奏一番,谁知这一下,陛下他就从床榻间直直惊坐而起,立即吩咐把值夜的太医叫来涵元殿,一边迅速穿戴好,一边点了十来人,竟要亲自离宫前去。
把守城官吓得不轻,险些背上一个贻误时机的罪名——现在,他站在这三更半夜的城楼上,目送陛下一行的火光逐渐渺远,暗自祈祷薛姑娘千万没有事。
薛姑娘……钟侯爷……还有陛下……
他好像……迟缓地发现了什么秘密?
第075章
第
75
章
月光下,
微夜山陷入朦胧缥缈的银辉里,满山松柏在柔和的光中静谧矗立,寺里青砖石恍若积水空明,
婆娑树影,被一行人匆匆踏碎。
绕过禅房外几树枝桠低垂的石榴,
便是一片开阔庭院。
“……”一串急促脚步声叫周怀淑给惊醒过来,再便是几声叩门。
丫鬟婆子有的已经在隔壁禅房里简单歇着了,
周怀淑却睡不下,陪在稚陵身边,
蜡烛烧得快要见底,她撑着腮,
本是打个盹,
哪知便睡着了。
她循声起了身,
问:“谁?”难道是钟宴么,
他这样快便回来了?
对方却沉默了一阵,好半晌才听见回答:“薛夫人,
我是龙骧卫尉,魏允,在下带了两三位太医,
前来给薛姑娘看诊。”
周怀淑却微微诧异:“魏都尉?”
魏浓与稚陵是好友,魏家也与他们家时常往来,可这个时间,她怎么也没想到魏都尉不在禁宫中护卫陛下的安危,
却赶到这里……有些匪夷所思。
打开门,门外的确是魏允,
笑呵呵地说:“薛夫人,事不宜迟,
还是尽快让太医替薛姑娘看看罢。”
周怀淑心里虽有不解,但晓得耽搁不得,便侧过身,请几位太医进了禅房。
大抵是着急忙慌地骑马赶来,几人都身着一袭漆黑的披风,戴着兜帽,这中间一个人,兜帽压得很低,身量要比另两位颀长许多,似小心避开她的打量。
周怀淑格外多看了一眼,魏允就打马虎眼说道:“薛夫人,我们先在外头等一等罢。”
周怀淑点点头,顺手关上屋门。
一直暗中注意她动作的视线,终于随着木门虚掩住而收回。
他抬起手摘下了兜帽,风尘仆仆,三步并两步坐在床沿,望见躺在竹床上的稚陵,双目轻阖,脸色苍白,呼吸轻若飞絮,他轻声唤道:“薛姑娘?”
她没有什么反应。
他顿时攥紧了手指,又唤了两声:“稚陵?”
她在昏迷中,还蹙了蹙细长蛾眉,仿佛很难受。
他目光不动,沉声道:“还愣着做什么?快给她看看!”
那两位太医不敢怠慢,连忙近前来替稚陵诊了诊脉,仔细观察了一番,却又觉得奇怪。
年轻些的那一位迟疑着,小声禀道:“……陛下,薛姑娘并无大碍。”
若不是顾忌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