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弟弟如何,父亲后一步跟上来”
姜离应下,转身便往院门处行。
待出府门,便见裴晏一行皆是御马,她迅速爬上马车,嘱咐长恭越快越好。
待队伍走动起来,裴晏至姜离马车一侧,等她掀开帘络,裴晏道:“半个时辰之前,老师的亲信到了我府上”
姜离听得认真,便听裴晏继续道:“两日之前,吏部侍郎付宗源之子,十八岁的付怀瑾因春试将近,开始闭门温书,到了今日清晨,交好的同窗们见他一点儿动静也无,便去叫门让他出来发散发散,可没想到叫门半天他也无半分回应,同窗们意识到不对劲,便去禀告夫子,夫子怕他在屋内出意外便破门而入,可进了门,却发现他屋内空无一人,窗户也从内反锁,不仅人消失了,屋内的地衣上还有一小片血迹。”
姜离惊疑道:“真是凭空消失?”
“书院的屋舍你是知道的,他住在二楼靠近听泉轩的尽头,门是他自己反锁,窗户也是从内反锁钉死,的确称得上是凭空消失,自破门后,书院上下百人在书院内外找了两三个时辰,却毫无踪迹,所以老师才觉的他可能凶多吉少。”
裴晏说完,姜离心中万分古怪,“这也太过离奇……好好一个人怎么可能无端消失?地上的血迹呢?血迹可有发现?”
裴晏道:“地衣上的血迹有滴溅痕迹,但出血量并不多,像受了某种外伤,只凭出血量判断人应该是安全的,但人如何离开的屋子实在难以解释。”
听完内情,姜离望着漭漭夜色默然片刻,“不可能凭空失踪,且书院人多眼杂,他受了伤就更不可能毫无痕迹离开,多半人还在书院内。”
此言一出,春夜凉风直令二人背脊生寒,活生生的年轻男子,若还在书院内,怎么可能遍寻不见?若遍寻不见,那便只有一个不妙的理由了……
白鹭山在长安西南,从长安城去书院要走三个时辰,此刻已近子时,到书院时多半已是天明时分,待出城上了官道,裴晏令马车减了速,对马车中主仆二人道:“时辰尚早,你们安歇养神。”
言毕,又叮嘱长恭道:“这两日山上下了大雨,待会儿上了山路,不急一时片刻,以安危为要。”
长恭应是,紧盯着前路半刻不敢放松。
裴晏带着人马执火把在前,薛氏的马车行在后,一行人到白鹭山下时已是丑时,在官道上还不觉,待上了山道,不仅山路多有泥泞,连山林间的夜风都多有凉意,姜离禁不住掀开车帘去看,望着蜿蜒而上的小道晃了晃神。
白鹭山山势奇峭,书院坐落在半山之上,依山傍水,秀美灵蕴,不仅风水极佳,更是修身进学之宝地,沿着山道越往上走,夜风越发寒冻,林间花木也从新叶蔓生变作枝芽初发,只有常绿的松柏幽竹仍是郁郁葱葱。
姜离靠着车璧养神,直到后半夜才浅寐了片刻,待听见林间飞鸟啾鸣声时,便见天边露出一抹灰蓝,林间晨雾袅袅,而远处梢头的重重攒尖歇山顶,正是书院所在,她心神一振,掀开车帘,让满是草木清香的凉风拂在自己面上。
“姑娘,快到了吗?”
怀夕从她身后探出脑袋来,姜离轻“嗯”一声,目不转睛地望着越来越近的书院前门,“看到那攒尖顶高楼了吗,那是书院藏书楼,马上就到了。”
时隔七年重回故地,姜离有片刻怔忪,望着熟悉的门庭楼阙,旧日记忆也不由分说浮上心头,待马车停稳,她愣了一会儿才回神。
待跳下马车,便见裴晏站在阶前等着她,四目相对,二人显然都被往昔时光所扰,姜离定了定神,抬步往前门而去。
白鹭山书院依山而建,建筑格局规整森严,前门建于十级台阶之上,五间硬山,出三山屏墙,前立石狮一对,白墙青瓦,置琉璃沟头滴水及空花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