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吃酒店自助也不错，不过是陪阿姨么！米线她也好久没吃了呢。美国没地吃，回了国也不大好意思去吃路边摊，也就偶尔拉着林致远当挡箭牌才敢去一次罢了。

    “那就这么定了吧。”

    小吴的意愿显然根本不重要，几个女人坐了一天车，休息了一会儿，又一起坐电梯下了楼。大厅里的工作人员又认出了人来，又是好一番前呼后拥。

    打车，下车，出租车司机把她们送到了一个破旧的小区，说是这里的“有家米线”很好吃。下车了碧荷看了看四周，这里真的好破，外墙都有些褪色了，外表更比北湖更破了几分，更像是刚工作的时候碧荷自己租住的那个地方似的；阿姨已经沿着司机手指的方向拎着爱马仕兴致勃勃的沿着路灯往里走了，碧荷看了看她的背影，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连月姐。

    连月姐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聊天，是季总吧？然后又举着手机，拍了一张阿姨的背影。

    “走吧。”

    小吴已经跟上了，碧荷喊了连月姐一声，也跟了上去。

    昏暗的路灯，七层的小楼，几个人影浅浅的落在了地上。走了几步转了一个弯，远处是肮脏的地面，昏暗的灯泡，灰巴巴的店面门口冒着腾腾的热气，路边还有几个卖水果的推车，灯泡晃晃荡荡。

    是人间的烟火。

    几个女人的穿着打扮显然与此地严重不符，走在路上感觉到不少目光都在身上。小吴已经走到了阿姨身后，黑暗的阴影笼罩在身上，碧荷突然有些紧张，握紧了手上的驴包又故意缓了缓脚步，等到了身后的连月姐。

    “走。”

    身后的气息已经靠了过来，连月姐的手臂轻轻碰了碰她的，声音和气息一样平静，“没事的，这些地方都这样，我见多了。”

    其实我也见多了。

    碧荷想说。可是又没有说。她不是怕这些地方——她只是想林致远了。

    虽然他有时候有点讨厌。可是他也嘴里一边念一边陪她四处去吃小摊，很多次也是在半夜。如果是他在身边，她去哪里也不怕的。

    附近哪个小厂似乎刚下夜班，几个女人刚坐下的时候，这条街上渐渐热腾腾的热闹起来。吃饭的，买水果的，招呼客人的小摊贩，还有上完补课班刚回来的妈妈和孩子。

    “三鲜砂锅来咯——”

    几份热腾腾的砂锅端到了桌子上，缺了一个角的砂锅边缘汤汁还在沸腾，蒸汽掠过了对面阿姨的脸。

    “哇。好几十年没吃了。”

    阿姨拿起勺子仔细的擦了擦，又犹豫了下，盛了一勺汤抿了一口，叹了一口气，意义不明。一个妈妈牵着喝着酸奶的小朋友坐到了阿姨身后的位置，小朋友蹭歪了阿姨放在凳子上的爱马仕，阿姨转过身，只是挪了挪旁边的凳子。

    瘦肉，猪肝，还有切成一片片的木耳。

    林致远现在还没给她打电话，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不过现在还不到十点，他平时也没那么早回家的。也不知道在哪里玩——碧荷觉得不饿，先喝了一口汤，又吃了一口米线。她又想起了车上连月姐给季总打的那个电话，抬头看了看旁边。

    他会不会又和小季总在一起玩去了？

    “怎么了？”

    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隔壁的女人抬头看她，有些疑惑，灯光下绝美的一张脸。

    碧荷张了张嘴，又摇了摇头。问小季总在哪里玩？吃着饭问别人的先生，自己想想也觉得过分了点。

    “喂？”

    阿姨吃了几口米线，手机又响了起来。没想到三个女人——外加一个女保镖，阿姨居然才是人气最高的那个。左手拉开了爱马仕，阿姨拿出了手机看了看，脸色有些惊讶，把电话接了起来。

    “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