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轩然放下了手中的咖啡，再次拨通了恋人的号码。

    许久的嘟声过后，似乎是接了起来，暮轩然立刻开口：“你到哪了呀，楚旌？”

    电话那边迟疑了一下，然后回答到：

    “您好，我是XX区的交警，请问您是当事人楚旌先生的家属吗？”

    “当……当事人？”这个词语仿佛晴天霹雳，暮轩然感觉自己的心瞬间掉入了刺骨的冰窟：“楚旌、楚旌他怎么了？！”

    那边的声音冷静地像是没有感情，尽量简短地说明了情况：

    “很不幸地通知您，楚旌先生刚刚卷入了一起交通事故，现在正在中心医院接受抢救。”

    暮轩然僵在了那里。

    他现在没有办法想象楚旌现在是怎么样的状态，他的脑子里响起一阵阵嗡鸣。他不断避免自己去想最坏的情况，但是那画面却像是梦魇一般，让他的眼前瞬间发黑，连呼吸都停滞了。

    身体早于思维就动了起来。暮轩然疯了一般冲出机场，过往的人流像是模糊的幻影，虚幻地从眼前晃过，而脚下踏过瓷砖的声音，碰撞到别人的肩膀的痛楚，还有被撞到的人的呼喊，却一次一次地提醒着他——

    这就是现实。

    为什么……明明知道楚旌已经那么累，几乎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为什么自己还贪得无厌地让他来接自己？

    如果他不说出那句话，如果他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坚决拒绝对方的提议的话……

    如果他不是单纯地享受着对方无限制的宠溺，利用着对方的温柔来满足自己想要早一点见到他的私欲的话……

    楚旌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全部都是他的错。

    他立刻联系了自己的秘书，却被告知对方还在公司，赶过来至少要三个小时，算上路上堵车的话会更久。

    暮轩然挂了电话，他冲出机场，对着航站楼门口停留的车跑过去，然而心急如焚的他，孤身一人站在机场外的雨里，顾不上撑伞，头发和西装都被阴暗的雨滴染成了深色。

    “去中心医院……”

    “抱歉，已经有客了。”

    “车费给你一千块，我要去中心医院！”

    司机投来看疯子的眼光，关上了车窗扬长而去，暮轩然垂着头紧咬牙关，用袖口轻轻擦了一下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混合水滴，跑向下一辆车。他感觉自己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剧烈的风吹着雨滴打得他快要站不住，带着冰冷刺骨的寒意。

    “嗨，小帅哥，”私家车的车窗摇了下来，一个长相甜美的短发少女低头冲着他笑道：“你需要帮助吗？”

    “能不能带我去中心医院，车费你要多少我都会付给你，所以拜托……！”暮轩然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他不知道也不在意现在自己是怎样凄惨的模样，他只想快点到对方身边。

    “呃……你别急，先上车吧。”少女打开了车门，让他坐了进来，顺手打开了暖风，然后好心递给他了几张抽纸：“先擦一擦，刚好我也要到那边去接人，顺带稍你一下啦。车费就不用了。”

    “谢谢……”暮轩然紧咬住下唇，受到好心人的帮助让他一瞬间快要哭出来，车里的干燥和暖意让他逐渐平静，他渐渐止住了急促的呼吸，然后静静擦拭着身上的雨水。

    “虽然我无意窥探你的隐私……”少女一边熟练地开车一边好心地问道：“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刚刚出差回来，我的恋人……在来接我的路上出了车祸……”暮轩然低垂着头，紧紧握住拳头。

    “那真是……呃……”少女想要找话来安慰面前的人，然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方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