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同大朗君和二郎君都在正厅里说这事。”
闻言,她三步并作两步至门前,柳眉紧蹙,问道:“他为何要搬出去?”
云露深吸口气,正欲开口,忽见绿柳从院外来,绿柳看二人正说话,上前问:“发生了什么事,姑娘怎么又出来了。”
“绿柳,你瞒着我。”
付清秋忽地推开门,目光冷厉地望向绿柳,只这一眼,唬得绿柳心内惊惧。
绿柳早知此事,但她不愿再让付清秋因师无涯伤神,保神观一事,绿柳已然将师无涯看清。
那样的薄情的人,配不上一心赤忱的姑娘。
付清秋心里明白师无涯将来如何,已经与她无关,可这偌大的汴京,师无涯又能去哪儿。
他留在付家,至少有个栖身之所。
思及此,付清秋顾不上梳洗换衣,转头赤脚狂奔,穿过光影明灭的曲折回廊,她跑得越来越快,热浪灌进口鼻,仿佛这样就能追上逐渐消失的那个背影。
她不该为他这么着急,她没有理由再为他担心。
十二年的朝夕相伴,付清秋知道师无涯在这汴京犹如池中浮萍,根本无处可去。
天边霞光四散,庭中松柏恒恒长青,耳畔尽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凌乱长发披散在身后,随风漾起墨色长河。
云露和绿柳跟在付清秋身后,绿柳小声嗔怪道:“你为何要告诉姑娘这些。”
“姑娘的病才刚好,你要让她在神魂失守你就安心了吗?”
云露低眉垂首,顿生愧疚,她哪里想得这么多,不过是因为付清秋在意师无涯,她才来通禀,更何况往日绿柳也曾为师无涯说话。
付清秋慢下步子,一步一顿,绿柳见她脚背上泥渍血痕混杂,心疼得直蹙眉。
绿柳道:“姑娘何苦呢。”
付清秋泪眼朦胧,她停在正厅门前,堂前韦氏和付彰端坐上首,付高越与付远衡分坐,师无涯一袭绀色长袍云纹劲装,以缨高束墨发,一身干净利索,一如当年他身无一物来到付家。
如今他也要这样离开付家了。
“师无涯。”
付清秋鼻尖一酸,狼狈又可怜地出现在正堂,师无涯愕然回首,目光游移。
第21章
“师无涯,我不喜欢你了。”……
月光皎暇,
银辉遍地,凉薄夜风吹动柏叶,风声萧索寒凉,
裹着淡淡的土腥气。
正堂里的几支灯烛明灭扑朔,
映照着堂外单薄纤弱的身?影,
这几个月以?来,付清秋频繁生病,神思衰竭,
如今她?站在门口,犹如春日残柳,
一吹就倒,
无枝可依。
疾风乍起?,她?长发及腰,被风翩翩吹起?,
一双红肿泪眼,无助可怜地望向?师无涯。
韦氏骤然?一惊,
滚烫的茶水打泼在身?上,打碎了建窑兔毫盏,李妈妈皱眉道:“夫人当心。”
付高越急急起?身?,
朝她?频频使眼色,
“你做什么!你病好了吗,就跑出来,快回去!”
“清秋!平日里的学的闺阁礼仪去哪儿了,
你母亲就是这样教你的?”付彰指着她?,愤然?道:“我平日对你是不是太过纵容!让你在这个家?里无法无天。”t?
付远衡长眉深蹙,厉声道:“清秋,你来见客作甚,
快回去,衣衫不整,全然?不顾自己的名声了?”
李妈妈见势上前?去拉住付清秋,低声劝道:“二姑娘,这会子不便?见人,快些回去,晚些时候再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