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大程度上会是宴无微本人,或者,城堡里的私人医生。
他出不去。
宴无微不会放他出去。
“……”
……而他,其实没有必要冒被狗咬的风险,赌一个疯子的下限。
夏知和那些狗对峙了一会后,慢慢后退,回到了房间里。
夏知窝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这些天,他跟宴无微在一起,他一直很驯服,很听话。但也是真的不太好受。
他很长时间陷入一种浑噩的,并不知道要怎么办的微妙崩溃里。
宴无微跟之前那些人并不一样——从骨子里就不一样。
宴无微是个游戏人间的疯子,他为了追逐快感而活着,轻蔑任何事。
他把生命看成一场无所谓的游戏。
夏知一开始以为他只对自己如此——两次割腕干脆残忍,触目惊心,但后来夏知发现,宴无微对所有人都是如此。
生命在宴无微眼里,是最轻贱不值钱的玩意儿。
夏知之前遇到的人,或轻狂,或傲慢,或矜贵,或冷漠,多多少少沾点变态,但他们至少都还有着生而为人最基本的三观——虽然不正,但有。
但宴无微跟人家可不一样,他没有。
他的【三观】都是演出来的。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夏知在无数次午夜梦回无声无息的崩溃过,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像是被鬼迷了心窍,宴无微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完全不去思考怀疑那些各种诡异到几乎明目张胆到刻意的巧合。
但夏知又对自己之前的蠢笨愚昧无可奈何——毕竟信任自己的伴侣有什么错呢?
如果对于准备共度一生的伴侣还时刻疑神疑鬼,那当初为什么要成为伴侣呢?
只是他被宴无微一次次的催眠迷惑,把剧毒的蛇看成了冻死的猫咪,仔细而信任的抱在怀里,他以为捡到了一个皮毛温暖的弱小动物,虽然对他的性别尤有歧视,但也不减满心的怜爱与保护,在冰天雪地中的互相依偎太过浪漫美好,以至于即便冰雪融化,猫咪的幻影破绽百出,他也只恍惚以为那是日出阳光绚烂,迷花了他的眼睛,却从未去怀疑怀里的东西并非良物。
偏爱令人甘心愚昧。
只是代价太过惨痛。
……
但同样,他不敢让宴无微发现他情绪的失常。
他并不敢激怒宴无微。
宴无微是刽子手,他的爆发很容易招来简单粗暴的死亡。
他想在宴无微手里活着,他不想死,他虽然不知道怎么办,但不管怎样,他不想死。
他一路跌跌撞撞,三番五次从猎人残酷的枪支下奋力逃脱,绝不是为了毫无意义的死在这里的。
活着才有希望。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夏知做梦都在想着逃跑。
他把城堡里的地下通道构图在脑子里背了一遍又一遍,在宴无微笑眯眯的给他换衣服的时候,在肏他的时候,在亲吻他的时候,在悠闲给他弹吉他的时候,在他吃饭的时候。
但是他把通道背的那样清晰,那样清楚,他知道城堡的哪个角落里有着通往外界的机关,却一次也不敢踏足。
他害怕失败。
从来没有任何时候,他逃跑会那样害怕失败。
这种害怕大概来自斗兽场上被野兽撕烂的脆弱鸟笼,来自沉默却连大雪都掩盖不住血腥味的玫瑰花田,来自宴无微唇角永远不会消失的,画皮般瘆人而残忍的微笑——
“夏哥再想抛下我,就把夏哥做成娃娃……不要担心,我说过,不会让夏哥死掉的……”
仿佛为了让他深刻的记住,那一晚宴无微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