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傅鸠站在那里,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他浑身都被雨淋透了,面无血色,嘴唇苍白。
沈无春顿住了,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傅鸠,直到站到傅鸠面前。
“你回来了。”
傅鸠忽然笑了,又开心又惊喜,“沈无春,我等到你了。”
我在大雨里等了你一夜,我在暗无天日的囚牢等了你十年,我困在回忆里等了那么久那么久,我终于等到了你,等到了你来爱我。
喧嚣的雨声将天地都挤满了,傅鸠无比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正被沈无春爱着。
一夜大雨将大地洗刷了个干净,傅鸠从蒙昧中醒来,发觉自己身处一间简朴的屋子里,他全身乏力的躺在床上,床边沿趴着沈无春。沈无春睡着了,睡颜恬静。
傅鸠微微动了动,手指虚虚的描摹沈无春的轮廓,眼睛看着他,不舍得挪开一下。
哑姑端了水进来,见沈无春在睡,动作不由得放轻了很多。据哑姑所说,昨日傅鸠心神大乱,几乎走火入魔,魔怔似的等在柳树下,如何都劝不走。好在后来沈无春回来了,跟着沈无春走的南宫镜居然也没有一个人跑,而是找了处人家,回来接应他们几个。
傅鸠听完,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向哑姑,问道:“绛珠呢?”
哑姑一愣,忙从荷包中拿出那个红绳挂着的银铃铛。
傅鸠接过,手上微微使劲,将银铃铛掰开,取出绛珠,扔进了嘴里。
哑姑目光十分复杂,放下东西,悄悄退了出去。
傅鸠依旧躺回床上,侧着身子,看沈无春。傅鸠用指节轻轻蹭着沈无春的侧脸,小声道:“沈无春,你要多多的爱我知道吗?就算我好了以后不欺负你了,看起来明事理了,你也要多多的哄我。我不是你随便哄一哄就能哄好的,”
傅鸠亲了亲沈无春的额头,“你至少也要哄我两次吧。”
沈无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傅鸠不知所踪。他慌张的从床上下来,推门去找傅鸠。
傅鸠并没有走远,院子里南宫镜在练剑,傅鸠拿着半截树枝,对着南宫镜的身法指指点点。
沈无春站在门口,恍惚的看着傅鸠。傅鸠若有所觉,向沈无春看过来。
他看到沈无春,微微愣了愣,而后目光骤然温柔了下来,像三月初的阳光与微风,能叫人融化掉。
傅鸠丢下树枝,快步走向沈无春,“你醒了,不多睡儿吗?”
傅鸠站在沈无春面前,笑着抚了抚他的额头。
沈无春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似的,手指碰了碰傅鸠拂过的地方。
“傅鸠,你好了?”
沈无春看着傅鸠的眼睛。
傅鸠眼中多了些无奈的笑意,“是,我好了。”
他将沈无春揽进怀里,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沈无春,对不起。”
对不起,不该不信你,不该欺负你,不该叫你难过叫你受委屈。
沈无春看着傅鸠,身体放松下来,眼里却盈满了委屈。他一个天下第一,刀枪不入的一身骨,水火不侵的一颗心,独独因为傅鸠而委屈。他看着傅鸠,一语未发,已让傅鸠心疼不已。
院中的南宫镜愤愤的挥着剑,很是不齿这两个人只顾自己吵架和好而不管他人死活的态度。
傅鸠彻底好了,绛珠不仅帮他解了曼陀罗的毒,还帮他修复了内伤,稳定了原本紊乱的内息。反倒是沈无春,近日为傅鸠的事耗费了太多的心神,与六先生一战后的内伤也未痊愈,看去要比傅鸠虚弱些。
好在傅鸠好了以后,不在整天想着与沈无春闹不痛快,倒是腾出手好好的理了理如今的形式。若论计谋,十个沈无春也比不上傅鸠,于是后头这一路,不仅没有了追兵追杀,而且不必露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