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底这个“后来”是怎么个“后来”,到底成没成年,她现在罪恶感已经爆炸了,完全不想再去追究。
只是看着他那张在小厨房灯光下干净又英俊的脸,温晚凝就从心底里涌上来一阵难以言说的喟叹和歉疚:
谁能在随手扔出一根骨头的时候,就猜得到小狗会从多远跑来,追着你去多远的以后呢。
她也不能。
等到凌野躬身从柜子里拿出碗,将煮好的馄饨盛出来时,温晚凝还靠在他身边,保持着原来的神情看他。
直看得凌野喉咙口发紧,有些无措地看她,“怎么了?”
“没怎么,”温晚凝摇一摇头,突然抬高起一只手,揉了把他的耳朵,“怎么一直都这么红,发烧了?”
“我发没发烧,你摸不出来。”
温晚凝被他莫名闪了一下,还挺不习惯的,“不让我碰就直说。”
她都没意识到,自己说这句话的语气有多像撒娇,听得凌野喉结滚了好几次,才重新开口,“想摸就摸,随你摸。”
“但你一碰我就发烫。”
凌野看着她,“我控制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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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温晚凝面前他无法承认。
但这项恶劣生理机制的形成时间,甚至比他自己愿意承认的都要早。
落水救她上来时,周遭乱成一团,而他的世界里依然一片寂静。
他被温晚凝搂得太紧了,不敢动也动不了,看不了别人的脸,就“听”不见别人在议论什么,所有的举动都是救人的本能。
凌野没想太多,也没把自己当做任何大新闻的主角,全程对组里的风言风语一无所知。
刚从医院回来的那天,道具组里没活干,他就支了张小桌子在帐篷里继续写作业。
结果半页单词还没抄完,就被组里几个同样无聊的男生团团围住——
麦礼文这种有名大导演的组,向来人员庞杂,等级关系严明。
他们这些小工级别的场务,平常就是和群演们打打交道,那些星光熠熠的男女主角们,别说能说上话,远远见上一面都是偶然。
终于见到传闻中的幸运儿本人,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猎奇又揶揄,觉得凌野年纪轻轻,自己大几岁就高人一等,问的问题也越来越不着调。
从是不是真做了人工呼吸,一直问到大明星亲起来是什么感觉,在水底下有没有趁机偷摸两把,温晚凝身上软不软,香不香……
凌野听不见。
但身边挤来的面庞红亮兴奋。
无人在意她是从怎样危险的境遇中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只是满脸写满了对事故女主角的窥探与想象,神色狂热。
难以言喻的愤怒和耻意纠缠着,如巨浪涌向大脑,他脸红了又白,连攥起的指节都在隐隐作痛。
只因为不想给温晚凝添麻烦,拼命忍了又忍,才把那股失控边缘的暴力冲动压下去,最终一句话都没说。
凌野当时在剧组的形象就这样。
纯纯基因彩票的一张县城白月光男高脸,骨子里又闷又拽,问名字都不回答,谁都不爱搭理。
一群人从他嘴里撬不来想听的下三路八卦,自讨没趣走了。
谁都觉得他是假正经,可只有凌野自己才知道。
在这之后的几个晚上,他居然真的开始失眠。
越觉得他们狂妄不知廉耻,越在潜意识深处恐惧自己也是同样的人,时间久了,竟然真的开始在梦里梦见那一片湖。
只不过,这次不是冷的。
冬雪消融,春山回暖。
湖水是柔滑的绿,拥在他脖颈上的手是温软的白鱼,连那些慌乱间拂过他脸颊的长发都变了味,变成了一种水草般滑腻而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