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洛萨耳朵里开始出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声接着?一声,
越来越快,几乎要?把她心理防线击溃。
她不想死在这里。
忽然,身?边的男人开口了。
“我不同意,
她也不爱听。”
“我的规则是从不牺牲我的东西我的人。”
程殊边说着?,边抬手覆上自?己的枪。
他的手指游离在墨黑的枪管上,似乎在权衡利弊,话?语隐隐透露嘲讽和威胁。
洛萨思绪回?笼,
几乎眼角溢泪,她依旧紧张得说不出话?。
对面两人像是被程殊的话?戳中了,瑞贝卡神色微僵,就连安立奎都冷了点眼神。
安立奎的目光扫过脸色苍白的洛萨,顺着?程殊的动?作?停留在了扳机上。
半晌,他忽然笑出声,
模仿缓和气氛的老好人,话?里却是敲打和映射:“你看你,
塞巴斯蒂安,你总是这样善良。”
程殊指尖一顿,猛然抬眸,眼里尽是狠厉。
在美洲大陆的黑色地带,无人不知魔徒手下的三把手。
曾经的一场局上,锡那?罗亚州的警督问安立奎怎么样评价魔徒的几个得力干将。
当时安立奎的回?答是:西蒙鲁莽胆大,但还?算讲义?气;卢卡斯狡诈阴险、任人唯亲;米连倒是可?以扛大旗,但是野心过盛,所以死得也早。
在座的人都纷纷点头,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有人继续问:“那?塞巴斯蒂安呢?”
安立奎没说话?,半晌只吐出一个字:狠。
他们又点点头,说塞巴斯蒂安这人,确实狠。
所以往上爬的路上几乎是斩尽了挡路人,不给对手留活路,清洗“叛徒”的手段更是让他们都闻风丧胆。
但安立奎听着?这些人的曲解只是玩味地笑笑,不再多说。
他说的狠,不是塞巴斯蒂安对他人,而是对自?己。
程殊与安立奎在对视中博弈,他无比清楚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所有人都被安立奎骗了。
扭曲的生长路线使他的荒诞、残暴变得合理,养父的虐待将他塑造成了可?怜虫,模糊了他的真实面目。
但事实上,他天生就是一个高智商的阴郁变态。
无论有没有被养父当成移动?血包,他都会成长为一个疯子。
或早或晚。
安立奎曾在养父的书房里看到过一本摊开的《百年孤独》。
风吹过书页,他看见了一段被划了横线的句子:
“你那?么憎恨那?些人,跟他们斗了那?么久,最终却变得和他们一样,人世间没有任何理想值得以这样的沉沦作?为代价。”
这样的感?慨却莫名激发了他的快感?。
斗争到沉沦,只需要?简单想象中间的痛苦和挣扎就可?以让他激动?。
安立奎有可?以捕捉所有人欲望的天赋。
是所有人,甚至包括程殊。
错综复杂的灰色脉络里,他追寻着?欲望的味道竟然看到了一头逆行的狮子,这样的发现让安立奎觉得很惊喜。
他享受疼痛,崇尚凌虐的艺术,喜欢看人一次次痛苦挣扎。
他没有向魔徒揭发程殊,他要?看狮子和毒蛇的斗争到底是谁会赢。
程殊突兀地笑了下。
他把眼前的枪握起,缓缓举起来对准撕开面具的安立奎,眼色微凝。
赌桌四周的人却面色不改,头都低着?。,尽在晋江文学城
侍从们就像是被下过命令,没有人敢拔枪对准程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