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这样厚味。”
高溪午买回的山货颇丰,薛一舌却像是都见过一般,一样一样给池小秋讲:“天下大得很,一地有一地的吃法,甜辣酸苦味平甘,都各有滋味,羹汤烤炸自有风味,味可有偏好,意不可有偏好。”
还有些鲜货,竟都是随盆一同运过来的,池小秋震惊之余,开始暗暗思量要给钟应忱多少补贴。
这些新鲜菜,虽大多都是绿油油的,但形状各有不同,其中一丛长得如春日新生出的茸茸春草,等凑近了时,又像是长得极苗条的小葱,只比它更细巧更高。
薛一舌瞧了一眼:“这是香茅草,做得调料。”
他迫不及待将这些没法久藏的菜都收拾出来,将些干货按着时候多少顺次搁好,连主屋侧间都放得无下脚之地。
至于那些鸡鸭,早让钟应忱给放进了自己院里。
他们忙完时,仍旧回来。高溪午心思极精,知道薛一舌同池小秋必不会让这些食材久呆,心里已打算好了:这段时日,便天天往池家来蹭饭了。
高溪午心心念念的大鹅并未被宰杀殆尽,只是被困在竹筐里,冷冷看了他一眼,仍旧埋了脖子往翅膀旁边静憩。
厨房里传出肉的香气,他错眼一数,独独少了那只仔鸡。
池小秋正搬了炭盆出来,上面架上两根铁扦子。不大的仔鸡这会已然被退毛宰杀洗净,耷拉着粉红脖子,看得高溪午不由道一句:“可怜。”
池小秋便逗他:“那你便只吃菜就够了。”
高溪午忙改口:“便这样才好吃。”
这鸡肉已经去净了大骨,池小秋手上蘸了盐粒里里外外将整只鸡揉进味道,抹上一层酱油。
薛一舌那边在制作香汁,折了香茅草,同芫荽、花椒叶、辣椒等各色调料都兑在一处,捣碎拌匀。滤出来的汁液变同刚才的盐粒一样,把这只鸡里外都抹了一遍。
接着,薛一舌拿了平日里捣蒜的木杵过来,将上了色的鸡放在板上,从上到下锤了起来,直到鸡肉里头的筋络慢慢便软松,上头那一层层调料便借机渗透到更深处。
高溪午啧啧叹道:“残忍!”
薛一舌最烦搅闹,直接将那木杵往旁边一敲,冷眼看他:“你可知,那三只里为何先杀了这鸡?”
“便是因它话太多!”
捏住了晚饭,便捏住了高溪午的命脉。他连忙噤声闭口,老老实实看薛一舌再把方才香汁碗里剩下的残渣塞进鸡腹中,香茅草又细又长,能当做绳子来用,正好将这只鸡一道道扎得紧。
摆在案上这么一看,那只鸡便又是神气活现完完整整的模样了。
盆里面换成果木炭,铁扦子再架一层铁网,便能将这只鸡搁在上面慢慢烤了起来。
鸡肉表面慢慢慢慢变成了诱人的深红色,因时不时还要刷上一层薄油,就在皮肉上又添了一层亮晶晶的光,肉的香味慢慢散发出来,高溪午不由咽了一下口水。
等鸡烤得熟了,池小秋早就把里头另外几样菜色整治齐全了。趁着不冷不热的天气,直接就在凋零的葡萄架外摆了桌子,招呼他们:“先洗手,米饭已经蒸出来了!”
高溪午这手洗得心神不宁,唯恐慢上一步便少了一口肉。池小秋才把整只香茅草烤鸡端上来,他便已按捺不住了。
柳安的菜色偏滋润清淡,好在这地方本就集中了四方商户旅人,总能买着些别地的菜色,但像这样的,高溪午还真没怎么吃过。
鸡皮烤得酥脆,外层的咬起来油滋滋的。里面的肉极嫩,却又透着吃不惯的辛辣,辣里带着一些特殊冲口的香气,刺激着舌头微麻后生凉,却又忍不住想要再咬上一口。
薛一舌难得话多,悠悠然说起往事:“这却是原来游历西南时,有寨临水而居,竹楼高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