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舔唇,有些疼,但又不好意思说,想着方才钟应忱画在她额头上的东西,便想拿手去碰。
钟应忱回了身,忙捉住她的手,说话时还带着虚音,不敢大声:“还没全干,不碰啊。”
他将镜子拿过来,大小正好能看着池小秋一张脸,稍有些开阔的眉心间,正中一个红点,又绘出三枝宛转花线。
就这么一点红色,便将平日里头清明无辜的眼睛衬得波光潋滟,她只要立在那里,眨一眨眼睛,移一移目光,便立刻能觉出光华灿烂。
池小秋,已经长大了。
钟应忱的呼吸蓦然急促起来,他的眼光在她眉眼唇瓣脖颈间流连,难以移开,好在池小秋的追问打断了他。
“你怎么想起来画这个?”
钟应忱没忍住,又亲了亲她:“好看。”
池小秋也爱美,她又瞧了瞧镜子里,有些遗憾:“若是能长长久久的留着就好了。”
可转念一想,又给否了:“算啦,到时候让厨下灶上火气一蒸,早便没了。”
钟应忱一时失笑,点了点她:“也是我费心画的,你便多留几天又有何妨?”
涂的颜色已然干了,钟应忱用拇指抚了抚画出的花线轮廓,叮嘱她:“不管怎么,也得等三天之后才能洗。”
若单单为给她画个额饰,哪里用得着又是采露,又是磨墨。
他的声音温软,落在池小秋耳中,仿佛刚酿出的一壶酒:“我娘家乡有个习俗,女儿十六岁那年秋天,取朝露磨朱墨,点于额上,可保终生无疾。”
他更贪心,这三条线,便是他许出的三个愿望。
平安,平安,平安。
只是每一条都多着另一半——希望是他陪着。
陪她平安到老,无灾无疾。
第131章
酸辣鸡杂
自从原放在小院厨房檐下那四五口缸搬到了食铺的倒座房里,
就再没闲下来过。
池小秋每天数着日子,挨个查看着缸里逐渐腌成的豇豆、白菜、辣椒,笑逐颜开。
惠姐无法理解她对于这些腌菜的执着,
没头脑问她:“咱们又不像北边,
一到寒冬腊月没什么菜——便贵些,
也能见些新鲜菜,你费劲弄这些作甚?”
柳安镇地处江南,
四季河鲜不断,冬天最冷里时候也多是只落薄薄一层雪,
总是能见着些绿叶菜的。
池小秋说起吃来如数家珍:“要配酒,
不耐烦现炒,直接切碎了拿香油现拌了就能吃。有吃惯了捞面馒头的,便现夹里头或是做个浇头也能增味,
便是做菜,
也能配出些别的味道。”
钟应忱和高溪午联手搬回的半船食材,转身就变成了薛师傅的教学资料。爷俩拿着这些新鲜东西练手,
能猫在厨下十二个时辰连白天带夜里都不出门。
薛师傅也急,
他这一辈子都遍南北,从宫廷珍馐一直尝到乡野小食,
做得出西北关外趁热现抓着吃的烤羊肉,也知晓西南山林里头藏着的秘密。可这一肚子的吃食经,总得寻个人说出来,传下去。
这可不是巧!有人现送了来许多食材,
光这跨南跨北,种类多样,
就足够稀罕了,且离了本地,
干的不知能存多久,活的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蔫巴了。
薛师傅就逮着一切机会把这些食材涉及的菜色,挨个做了来或讲了来给她听。
这酸辣椒便是她新学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