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物件都拿过来。
基本都能均分,最终只剩下一幅被齐员外格外珍惜地收于匣子里的祝寿图。
徐知县展开画卷,看清之后,竟是怔住了。
姚黄也看到了这幅画,一时血气上涌,扬声道:“禀大人,此图乃民妇相公所绘,他这人从不作画送人,恰逢齐伯六十寿辰将至,齐伯求得恳切,他才精心画了此图为齐伯祝寿。如今齐伯死了,民妇希望烧了此画以慰齐伯在天之灵,愿大人成全。”
除了齐员外,齐家其他人都不配收藏惠王爷的这幅画。
齐家大郎最先支持此举,跟着齐大夫妻都同意了,而齐二根本无颜反对。
徐知县道声“可惜”,引火烧了这幅未能满足老人家心愿的祝寿图。
.
徐知县带着捕快们离开了,但依然堵在齐家内外的街坊们还在赞颂知县大人的英明。
姚黄也觉得这知县英明,只是,当她望着徐知县骑在马上被街坊们夹道欢送的背影,听着街坊们此起彼伏的夸赞,脑海里却浮现出她出门前,惠王爷独自坐在轮椅上看佛经的孤寂身影。
徐知县在北屋待了两刻钟才出来,昨晚惠王爷在北屋门口扫了几眼就有了决断。
姚黄不是非要街坊们都改夸自己的夫君,她只是替惠王爷难过,明明他能文能武样样都不输给别人,只因为废了腿,便再也没了施展这些才华的机会。
他说他不需要政绩与赞颂,才二十三的年纪,怎么就修练得这么无欲无求了?
佛经看得太多,还是他觉得一个残疾王爷拿了政绩与赞颂也无用,不如都留给更需要的人?
街坊们还在议论齐家的官司,姚黄带着阿吉回了西院,再单独从前院的月洞门来到东院。
拐到堂屋门口之前,姚黄让自己笑了起来。
赵璲早听到了王妃的脚步声,放低手里的佛经,抬头,看到了一个虽然在笑却笑得有些复杂的王妃。
他将佛经放到一旁,问:“审出凶手了?”
姚黄点点头,没去坐长几旁边的椅子,而是面朝惠王爷直接坐在长几上,拉着他的手道:“吕氏,你是不是昨晚就猜到是她了?”
赵璲:“确实她的嫌疑最大。”
姚黄:“那你看出她有帮手了吗?”
赵璲已经听了些街上传来的闲言碎语,猜到了徐知县的审案经过,真相大白王妃该高兴才是,现在问这些,莫非是觉得她的夫君不如徐知县查出的更多,心里不舒服?
沉默片刻,赵璲道:“看地面的血迹,齐老是先倒在地上脑后才遭受了重创,否则飞溅的血迹离他的头部会更远。昨晚王栋没听见任何声响,说明齐老倒地时已经无法开口求救只能任人袭击,吕氏确实有单独动手的机会,只是,一个不够冷静导致破绽百出的女子,大概很难挥掷砚台朝自己的丈夫下那么狠的手。”
吕氏贪财,她这样的人,冲动的时候或许能杀人,让她对着昏迷甚至已经死去的丈夫再下一次死手,即便她的心够狠,力道也无法控制精准。
姚黄只觉得讽刺:“她狠不下心,齐三这个亲儿子却下得了手。”
也是,吕氏闹来闹去都是在为两个儿子争家产,真嫁祸了齐大媳妇,齐大既没有脸也没有那个本事多争,齐三挥向老父亲的砚台终归还是为了他自己,而非帮他老娘善后。
赵璲扫眼空荡荡的院子,右手抚上王妃神情沉重的脸颊,道:“逝者已矣,不必多思。”
惠王爷的掌心有层厚厚的茧子,使得他每一次的碰触,无论碰哪,都会让姚黄痒上一下,还不是单纯的痒,正如夜晚或午后他落在她耳后侧颈的呼吸,很容易就勾起火来。
可姚黄知道,惠王爷此时只是想安慰她,绝无那种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