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妹了。
阿哥常感叹,说我不愧是爹爹的女儿,虽然年纪还小,但身手已然比沈涣之还要娴熟了。不过,他也没忘了大婚那日,我给他添的麻烦,于是罚我扫了整整一个月的马厩。
那一个月,沈涣之每天都来帮我,从未有一日间断。我们两个现在日日都能见面,越来越亲近了,逢年过节,我也总让阿哥带他来侯府小住。
缨姐姐和我的五位姨娘相处的很好,二姨娘现在每天都在琢磨给她做好吃的,大姨娘除了打理侯府,也常往公主府里嘘寒问暖。
每日从练武场回来,缨姐姐都会站在门口等我阿哥,就算我阿哥每次都会让她不要等,她都总是笑一笑,第二日,依旧站在原处等他回来。
夏日杨柳依依,我阿哥偶尔在柳荫下舞枪,缨姐姐便抱着她的琵琶在一边奏乐。她的一首《郁轮袍》已渐臻化境,配合上我阿哥行云流水的身姿,更让人叹为观止。
每每看到此情此景,我便觉得,当年的那一顿鞭子,不算白挨。
缨姐姐除了会弹琵琶,更画得一手好画,我曾在她房中看到好几幅阿哥的画像,或是昂首策马,或是挥枪迎敌,都看得出她花了好些心思,将我阿哥的神韵画得一丝不差。
有时,阿哥研习兵法,却找不到趁手的图舆,缨姐姐也会耐心替他重画一幅,缨姐姐的图舆画得最是细致入微,连兵部特制的图册都比不上。
每每画完,阿哥总会揽着缨姐姐,在她耳畔说,不想让她如此辛苦,每日低头绘图,脖子都酸了。而缨姐姐听到这话,也总会笑着望向阿哥,轻声对他说:
“询郎既然知道缨缨的脖子酸了,怎么还不来揉一揉。”
我阿哥肯定会给她揉的,不过,都是把我赶出门之后才开始。
过了不到一个月,我就受不了总是被赶出门去,阿哥回府后,我便少去打扰,只等缨姐姐一个人在家时,才去陪她,帮她解闷。
八岁时,阿爹给我打造了一柄趁手的新枪,枪上的红缨穗,是缨姐姐亲手给我绾上的。我看着姐姐的一双柔荑上下翻飞,忽然便想起了,古籍中的几句注释。
缨,绕也。也许就是在说,这样纤手绾丝的温娴一幕吧。
缨姐姐看我失神,便笑着问我,在想什么心事,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便说,自己只是在想,她和我阿哥,到底是如何认识的。
缨姐姐听了我的问话,羞起了脸上一片霞红,指尖都有些颤抖了,她低头忙活了半晌,方才含羞带怯地向我娓娓道来。
阿哥十四岁那年,京中举办一年一度的赛马会,她陪着她母后前去观赛。阿哥在赛场上一骑绝尘,遥遥领先,但不知道为何,他总是眉头紧锁。
她有些好奇,便在阿哥再次上场前,拦下了他,但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看到阿哥的手,被缰绳勒出了血,她顾不上问阿哥为什么皱眉,便急忙掏出丝帕,帮他清理了伤口,又转头让人找药来,仔细地替他敷药。
阿哥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忙活,等她再抬头时,那紧锁的眉梢,便已经舒展开了。阿哥给她行了一礼,然后说,自他母亲过世后,再少有人这样细心的给他上药了。
说罢,阿哥笑着望向她,轻声问道:
“往年赛马会的彩头,都是送给我母亲的,但今年,我正不知拿这彩头如何是好。如果三公主殿下不嫌弃,可否收下?算是一谢公主替我疗伤。”
缨姐姐听了此话,心里百感交集,嘴里却不自觉溜出一句来:
“贺兰公子,你就认定自己,一定能拔得头筹?”
我阿哥看着她笑了起来,边笑边答道:
“若是公主肯收下彩头,那我贺兰询,就一定拿下头筹。”
缨姐姐听了他此话,便不自觉地点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