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江芙帷帽半角。
江芙匆匆压下帽檐登上回书院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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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在静抒堂学完琴,江芙便听说沈夫子‘失踪’一事。
“真的吗?”少女明眸微瞪,看上去似乎十分惊讶。
“那我们明日经书课岂不是要取消了?”
言语之间倒全是对课业的担忧,秋夫子闻言摇摇头,为下边这群天真烂漫的少女感到莞尔。
“你们啊,”秋夫子故作严肃道:“沈夫子不在,明日便多背一卷琴谱吧。”
堂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哀嚎。
正谈笑间,突然来了队衙役叩响门环。
为首的衙役合拳行礼道:“我等奉命调查沈夫子身亡一事,需要请几位女郎去刑部协助一趟。”
江芙眉心半拢,秋夫子颔首后,她眼见着衙役拿出张名单依次点出几人。
念到她的名讳之时,她睫羽微微一颤。
跟着几人走出静抒堂,江芙极快的侧眸将手里纸团塞进碧桃袖中。
沈彦书明明是众目睽睽之下死在姜成手里,江芙本不明白刑部还要叫一群女郎过来装腔作势的问话。
刑部问话的是名叫张远的侍郎,翻来覆去就是些车轱辘话术,问话的时候眼睛也压根不在几人身上,只专心瞧着手里的物件。
等张远看完手里的册子再抬头时,神情已带出了几分不耐烦。
“今日早晨,你们谁不在书院?”
江芙慢慢察觉出了点不对劲,张远从头到尾都没怎么问和案情相关的问题,现在陡然一开口这个态势,不像询问,更像是要定罪啊...
她极快的环视了下周围女郎的打扮,发现都没什么名贵料子,再联想到刚才张远看的册子,一个不太好的的念头顿时涌现。
姜家在给沈彦书的死找由头。
她凭空杜撰的沈彦书酒后编排姜成的理由明显不够看,姜家需要一个让陈明川脸上更过得去的理由。
譬如说,姜成听雨楼目睹沈彦书佳人在怀,冲冠一怒为红颜,失手杀人。
江芙无语望天,想不到自己找姜成当背锅的,姜家又寻摸上自己给姜成当背锅的。
兜兜转转又该死的轮到自己面前。
几位女郎听见张远问话,都挨着挨着解释自己早间都在书院,不曾出去过。
江芙自然也跟着道自己一直在书院。
张远‘啧’了声,带来问话的几个女郎家世都是书院里边垫底的存在,不是庶女就是见不得光的外室子。
这种家世随意塞个理由便能送出去顶罪,但做戏做全套,好歹还是要找个不在书院的。
最右边鹅黄衣物的女郎最后说话,“早间身体不适,就回了次家...”
她话还没说完,张远就拍下惊堂木,“无缘无故,返家做什么?我看肯定另有隐情,还不从实招来。”
“你是不是去了听雨楼见沈彦书?”
鹅黄衣裳的女郎被吓了一大跳,连忙跪下语无伦次的重复:“我,我身体不适,才返家的,没什么隐情。”
就硬生生往上按罪名?
江芙眉蹙的更紧,女郎生怕自己和沈彦书的死扯上干系,更是一叠声的求饶。
张远已经十足的不耐烦,随意抽出道令牌砸出吩咐道:“满嘴谎言,上拶刑。”
江芙大感荒谬,不敢置信堂堂刑部断案用刑居然如此武断。
狱卒却当真拿出了木夹板走来。
鹅黄衣裙的女郎吓得眼含泪珠,不住往后退,蹒跚之间匆忙拽住身后女郎衣摆哀求道:“我,我不想受刑,你救救我。”
江芙错开眸,她救不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碧桃能跑的再快些把纸条送出去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