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纠缠不休的‘深情’更不值钱,我心里比谁都清楚,可我总在期盼着,期盼着某一日,阿雀你能坚定不移地选择我,在天灾人祸,在艰难困苦,在原则和现实的冲突里。”
文昔雀想说些什么,凌昱珩的指尖抵住了她的唇,他不想听她说出他不想要的言语,他知道,自己从来说不赢她。
“而我,不管发生什么,哪怕四年前,我在监狱里死了也好,残了也罢,我都只想要你。”
他好怀念,当年为了他,以一己之力跟整个靖安侯府对峙的阿雀,那时,她的感情,她的偏向,都是他。
第75章
车夫
细雨绵绵,
阴冷潮湿的水雾笼罩着学林巷,文昔雀虽是睡了一个好觉,因暗沉沉的天际,
也精神不起来。
书肆的生意本来就一般,
雨天更是冷清,这样的天气简直是书册的天敌,文昔雀将各处的窗户都查看了一遍,
确保关的严实,以免雨丝飘进来,落到书册上,
晕开了字迹。
各处都妥当了,她回到柜台。
恰逢此时,文徵元从后院走了出来,
他将手里的书籍放在柜台上,见她神色恹恹,
劝她道:“今日没什么客人,
我就在这里看书便好,
喜鹊儿,
你去休息吧。”
“没事,这也累不着我。”
说是这样说,眉宇间的忧愁清晰可见,
文徵元叹了口气,
柔柔地道:“满腹心事,如何不累?我有一好友,
开了间戏园子,
要不要去散散心?”
文昔雀不愿让父亲担心,她舒展了眉头,
抬眸看着窗外的天色说:“爹,外头下着雨呢。”
文徵元也很淡定:“若是晴天,你又说不喜人多热闹之所了,你且放宽心,莫要多思,就算是天塌了,也该我这个当爹的先顶着。”
她似有被说动,文徵元稍微安心了一点,接着说道:“我方才已请隔壁的刘二叔帮忙,雇了一辆马车,你坐车去,风雨都淋不着你。”
都准备都这份上了,文昔雀没再推脱,听出热热闹闹的戏也好,也好驱散萦绕在心间的冷寂。
马车很快就到了,文昔雀带上些散碎银子和一把伞便出了门,路上没什么行人,马车也行驶不快,蒙蒙雨巷中,青砖黛瓦诗情画意,她却无心观赏,匆匆放下车帘,心思早已飘远。
如今的形势占优,靖安侯府颓势已显,凌昱珩放低了姿态,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样子了,钟玉铉那边的进展也不错,一切都很顺利,为何内心还是焦躁不安?
是因为还没看到靖安侯府被惩治的下场,或是因为动摇她的凌昱珩?
一想起他冒着雨守在她的卧房外,她竟睡了个安稳觉,就越发不自在了起来,莫非这就是所谓的解铃还须系铃人?
碰到他,总令她为难,四年前的取舍,四年后的亲疏,一味地躲着他,大抵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戏园子看戏的不多,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直到散场之后,文昔雀恍然回神,今日这戏是白听了。
倒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她想通了,何必赶他,又何必恨他,他来就是了,等到他在她面前晃悠,她能做到丝毫不动摇的时候,她就真的可以放下了,也不必再为梦魇所扰。
马车来戏园子接她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也不知是不是半路停的,赶车的车夫还戴着斗笠斗篷,遮了大半的面容。
未从自己的心事里完全走出来的文昔雀没在意太多,她在灰暗的天色下,利落地上了车,回去晚了,父亲又会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