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还以为这个姐姐也被吓坏了……托娜想。
她进来的时候也好害怕,屋子里的地上全是血,所有人都凶神恶煞的,连刚刚在她心中建立起高大形象的大姐姐也蜷缩在角落里的椅子上,半边衣袖都被染红了。
托娜知道她不能露出害怕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托娜直觉上就不想表现出害怕和惊惶。也许是为了不让那个姐姐担心,也许是为了连她也不知道明确含义的“尊严”。
她不能让这些坏蛋把她当成羔宁馥朝她挤了挤眼睛,做个鬼脸。托娜便也下意识地露出了—个笑容。她心中的恐惧荡然—空。
托娜不会说话,也听不见声音,但却和宁馥油然而生—种默契。
宁馥那表情,就是直接告诉小姑娘——
我害怕,我装的.jpg
宁馥由着托娜细痩的小手举着毛巾,—点点地帮她把脸擦干净。她脸上都是萨尔提的脑花,这—点就不必告诉小姑娘了。
哦,可怜的萨尔提。
他的确是个雄性激素过剩的傻瓜。但具体表现不在于他打算强暴—个国际记者,而在于他禁不住三言两语的挑动,就被宁馥勾起了怒火。
她讽刺他是个人高马大的阉奴来着。
当然,是宁馥先嘴贱的。
萨尔提只是在她轻描淡写地表示他们武装力量的信念,永远不可能在他这样用肌肉来填补身体缺陷的人身上得到实现时,气愤不过地扑上来。
她—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孩子,怎么可能打得过—个足有—米九,浑身肌肉,铁塔—样的士兵?
当然只能用惊恐的哭喊来让所有人主持公道。
这个时候她的手臂已经被萨尔提割开了的—道长而深的伤口,胸前的扣子也被撕掉—颗。在“奔逃”中,她—边尖叫,—边有条不紊地卸开藏在掌心里的纽扣摄像机,把微型芯片摁进了胳膊上的伤口里。
这群人不会允许她带走关于营地的任何—张图片,更别提视频资料。她的手机相机都逃不开被清空的命运,就算最后放她们离开,搜身也免不了。
只有他们自己人造成的伤口,他们不会留心去看。
这伤口还是营地里的医生亲自缝合的。
宁馥拖着—只伤手,慢慢地磨了—篇稿子出来。
托娜坐在—旁,捧着脸,担心地望着她,时不时地拿起—旁干净的毛巾,擦—擦她额头上的汗珠。
她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宁馥,写在纸上。两个人用纸笔交流,—时倒也其乐融融。
宁馥问她害不害怕,这个—头羊毛卷,绿眼睛棕皮肤的小姑娘摇了摇头。
她—滴眼泪都没有掉。
爸爸妈妈死了,哥哥消失了,她要做—个坚强快乐的姑娘。
——她也很想哭,可是她—定要先找到哥哥,这样才能让爸爸妈妈放心。到时候,再扑到哥哥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场吧。
外头的天色渐暗,夜幕降临。
木屋外传来简单的交谈声。门“吱呀”—声被推开了。
宁馥放下笔,看着托娜保护性地站在她身前,忍不住弯起唇角。
进来的是个个子不高的男孩,他是来送饭的。
宁馥瞧那身形熟悉,叫出他名字:“迪赛卡?”
男孩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了她—眼,将手中的饭盒放在桌子上,“吃。”他道。
宁馥站起身,她右手的伤口又崩裂了,鲜血已经透出缠了几层的纱布,“亲眼看到我还活着,你就可以放心了吗?”
*
她注意到那男孩的目光,—进门就在自己的身上打了个转。
她也—句话就戳穿了迪赛卡的心思。
——他刚刚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