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自从父亲松口答应了婚事以后,家里便定下了规矩,在成亲以前,如果不是有特别的原因,就不能跟赵恒见面。
这倒也不是故意为难赵恒,实在是京中的富贵人家都是这么个规矩,要是未成亲的小夫妻俩有事没事经常见面,传出去是要被人笑话的。
在那之后,沐桑桑总是找个借口偷偷溜出去,有时候是推说去安王府给沐旬鹤送东西——他现在是赵恒很倚重的助手,大部分时间都被赵恒留在安王府处理政务,有时候是趁着出门的机会约了赵恒偷偷在哪里见一面,但赵恒比她不守规矩的多,既然光明正大地见不到人,那么就趁着半夜偷偷地摸进来,反正他每次处理完公事也都是半夜了。
沐桑桑虽然留了侍女在房中值夜,但他总有法子让侍女睡得死死的什么也不知道,如此几回之后沐桑桑也学乖了,在卧房里见面还不如在外面,好歹外面地方空旷,他也不至于太过分地动手动脚。
后院里种着一架蔷薇,此时花都已经谢了,结了许多小红果子,花架底下有石凳,沐桑桑掏出帕子铺上去,正要坐下时,突然听见墙外一个声音道:“是谁?”
跟着就见一个身影跃上墙头向下一看,趁着圆月明亮的光芒,两个人都看见了对方的脸,都是一怔。
是沐长弓。
因为一直不肯交待六月九日跟傅晚幽会时的详细情形,所以沐长弓在实际上已经被沐战放弃了,从天牢出来之后,沐战严禁将家中和安王府的动向告诉沐长弓,如今沐战统领着赵恒麾下数十万人马,忙着与部属筹划如何收服西北疆域,沐旬鹤兼领着长平城中一多半衙门的政事,已成为安王府的核心班底,就连沐乘风在西疆也做出了名堂,唯有沐长弓这个少年时就成名的长子,却成了一个废人,每天只能无所事事地在家中晃荡。
沐桑桑突然被人撞破,一阵发窘,连忙站起来道:“是我,大哥,你怎么还没睡?”
沐长弓跳下来,皱着眉毛问道:“天挺冷了,你这会子在院子里做什么?当心冻着。”
“我,我睡不着,出来散散。”沐桑桑紧张地撒着谎。
沐长弓却突然明白了,叹了口气:“你在等安王?”
沐桑桑红着脸没回答,沐长弓也没说话,许久才问:“他对你,好吗?”
沐桑桑咬着嘴唇,几乎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沐长弓闷闷地说道:“那就好。”
他打量了一遍四周,似乎有些不放心,又道:“太晚了,而且只有你们两个人,安王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你……以后还是不要再这样见面了吧。”
沐桑桑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儿,垂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沐长弓见她十分窘迫,便也没再多说,转身要走时,心里想起了一件事,又踌躇着转回身来,犹豫了很久才问道:“傅晚是不是也跟着去了万年城?”
沐桑桑一阵失望,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从太极殿以后就再没听到过她的消息。”
沐乘风神情落寞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可沐桑桑忍不住了,她想不通,明明那天在福报寺大哥亲耳听见傅晚说他死有余辜,为什么他还是执迷不悟?她急急说道:“大哥,太后被皇帝挟持着,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你不担心太后,却还想着傅晚?”
沐长弓顿住脚,低着头半天不说话。
沐桑桑走几步到他跟前,低声道:“难道我们一家人的性命,难道父亲与你的清白声誉,在你心里都比不上傅晚吗?”
她想不明白,大哥可以为救父亲差点丧命,可以在赵启劫持她时舍生忘死地救她,可大哥又为什么非要包庇傅晚,把一家人都推到危险的境地?
沐长弓抬起头看着她,声音苦涩:“不会的,有太后和你在,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