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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出来的都是酒水,按住胃部痛苦吐轮吐空了,人就渐渐清醒过来。

    人醒了,大醉前的记忆回笼,他重重喘着,按住湖岸的手攒成拳,忽他霍地站起,跄踉往外。

    有些情绪旦爆发,就再也按不回去了,他悲懑,痛苦,有种不顾切撕碎所有的强烈冲动。

    他不想再强忍,不想再压抑,他想质问,他想毁掉所有,心里有个声音在强烈叫嚣着,他宁愿鱼死破!

    裴月明眼疾手快,把拉住他。

    黑暗,她静静说:“……哪怕你死了,皇帝最多也就伤心阵。”

    然后就完了,他还有江山,还有妻妾,还有其他孩子。

    “或许还有人会很很高兴。”比如皇后和太子。

    萧迟回头怒目。

    风吹湖水哗哗,两人对视,久久,他眼睫动了动,慢慢栽坐了下来。

    风很大,遍体生寒,可烈酒入喉的体内却很热,冷热,神志仿佛清醒着,又好似尚昏沉,他很难受很难受,平时深藏心底的话突然不吐不快。

    “……为什么,为什么?”

    他低低道:“为什么这样?”

    既然那么爱了,那为什么不努力在起?

    既然都分开各自嫁娶了,那为何还要不顾伦理道德?

    为什么要重新再起?为什么要生他?个好好当皇帝,个安分守寡不好吗?

    在起就算了,生了也就生了,可为什么又后悔羞耻了呢?做的时候怎么就不羞耻了?

    萧迟喉头哽住,他捂住脸。

    还记得很小的时候,他就养在太后宫里的。旁人都有母妃,他没有,而且他很少能见到父皇。

    那时他问父皇母妃呢?父皇怎么还不来看我?母妃为什么住这么远,搬回来好不好?

    没人回答他。

    老祖母把他搂在怀里,低低叹息。

    声长长的叹息,仿佛就是他的命运。

    小时候还懵懂,大渐渐变伤心。

    后来老祖母也没了。

    他独居,心里难受再无人开解。他想见父皇,渐渐他发现哭闹能见,不舒服肯定能见。

    小小的孩童,会夜里悄悄推开窗扇吹了小半夜的风。

    烧得迷迷糊糊时,看见父皇焦急守着他,心里就很高兴。

    可等好,他就不来了。

    父皇给他好多好多的东西,可他都不喜欢,他只想要父皇,可奶母总会哄他,说“陛下忙”“皇子都是这样的”“哪能时常见”。

    直到有天,他听到句肮脏话,他勃然大怒,第次使人搜这个小太监,将他……

    “为什么!”

    萧迟重重喘息着,似有只手探入他的胸腔,将他的五脏六腑就扭在起,他恨声:“为什么迟了?啊!不生不行吗?!”

    为什么生了他还嫌他!为什么边爱他边视他为耻辱!

    剧烈地喘息着,他对着湖面怒喝,问出这个他深藏在心里十年的问题。

    头脸大汗,酒水都化作汗水全淌出来了,声喝问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他跌靠在糙石方柱上闭目粗粗喘息着。

    裴月明轻叹声。

    半晌,“生了也好啊,生了怎么不好?”

    她靠着方柱的另面,悠悠说:“我们能做自己的喜欢的事,还可能会有自己喜欢的人,不好么?”

    她其实很明白萧迟感受。上辈子还叫顾月明的时候,她是个权富二代,父亲情人个接个,私生子女茬接茬,和母亲在起时必定是尖锐争吵。再后来,母亲也不吵了,在外面养了几个小情人。

    不过她比萧迟看得开,该吃吃该喝喝,该玩该花,自己那份不少就行了。

    没有的东西,你强求不来,钻牛角尖就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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