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像是蓦然回神,唇瓣稍微退开了些,手也从我下颌离开,不施力道地由着我攥着,低低问我,“怎么了,心肝?”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只知道一个劲盯着他看,害怕又渴望。
那双黑眸变得晦暗深沉,好似要将我一口吞下。而我却一瞬间更硬了,疯了似的,竟也恨不得打开身体,让他能尽情享用。
我不知道我的目光是什么样的,但他倏然烫到似的垂下眼,压抑地吐了口气,好一会才缓声道:“宝贝……我陪你去沐浴可好?”
我握紧了他的手,小声道:“为什么,我脏吗?”
他的声音低哑而轻柔,缓缓回答道:“不脏,心肝。”
他支起身子,轻慢地将手从我手中抽出,似是要离开。
强烈的不舍徒然而生,我一瞬间委屈极了。撑着床坐起,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捉住了他的衣襟,再也不在乎什么颜面了。
我难过又崩溃地怨他,连续地发问:“你又这样,你为什么总这样?我到底哪里有问题?你真的喜欢我吗?”
他蓦地掀起眼皮,定定地看我,那目光深重得好似要碰到我的灵魂。我下意识颤了下,连躲开视线都做不到,动弹不得,只能怔怔回视着那双瞳——
他眼中情绪太浓,太苦,沉甸甸地压下来,令人难受极了。同这样的一双眼对视,我竟然心酸得想哭。
“雪儿,你看看我。”他一字一句,声音却放得温柔,“这般还不足矣吗,你想让我如何喜欢你才好?”
我看着此刻的他,脑海中浮现而出的却是记忆里那青灰僵硬的尸体,和想象中淡去几近虚无的魂体。
他本该光华夺目地站在穹峰之巅,被众人仰慕,可如今却只能困在这间逼仄的屋子内,守着一个注定无法相守的伴侣,等待着消亡的到来。
泪流如注,瞬间打湿了衣襟。
我无法形容此刻内心的悲恸。
紧紧抱住了他的颈项,我摇着头、抽噎着道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云奚将我拥紧了,手按在我后颈,声音也沙哑干涩极了,“宝贝,我并非此意。为你,云奚愿做任何事。不论难如揽月摘星,琐碎如凡人烟火,枯燥如静候一整个春秋,皆甘心如芥。我已这般喜欢你,离了你便难以度日,恨不得一死了之,还能如何更喜欢你?”
他扶着我的肩膀将我推开了些,捧着我脸,将眼泪一点点抹去,柔声道:“我并非不愿,只是并无此间经验,又喜欢得紧,看你一眼便经不住。这般状态,只怕会伤了你,因而想借其他事冷静一二。”他顿了下,又道一遍,“仅是如此,云奚从无不愿,更遑论嫌弃。”
云奚极少这般细细同我剖白心思,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我心中的怨忿已如烟云散去,甚至像被热铁熨过一般平整妥帖,再找不到一条褶皱。
我拉下了他的手,捉在手中握好,问他道:“你怎么不同我说,你和云裳蓉从未行过此事。”
云奚轻轻眨了下眼,像是不明其义,“我同她曾订了亲,从未成过亲。”
他如此解释了一句。
我愣了一会才咂摸出他的意思——在他眼中只有成了亲才能行房事。
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原来如此。”
云奚却好似也回过味来,反握住了我的手,柔柔同我道:“原来雪儿以为有了婚约便同道侣无异。”他声音虽柔,表情却几息间冷得好似结了冰,“这是否说明,雪儿当时同辛夷订亲,并非如你所言——仅是帮他个忙,而是冲着结亲厮守去的?”
他自己这般说,说完又气得指尖都在颤,攥紧了我的手,用力得几乎要将我手骨捏碎了,轻轻冲我道:“雪儿只能是云奚之妻。从头到脚,哪怕一根头发丝,都是我的,旁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