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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可而止,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蚀骨地痛意充斥了我全身,我颤抖着手摸向地上流出的一大摊鲜红血迹,嘴唇发白,可是这样剧烈地痛感让我完全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我环顾了四周,看到了料理台上的手机,慢慢从地上爬过去,几步之遥,却已经耗费了我所有的力气。
我使劲撑起身子够到手机,手指颤抖地拨出了医院的急救电话。
8.
这一觉睡得太长太长,疲惫地我不想睁眼。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像走马灯一样把这三十年的人生一帧一帧回放了一遍,最后一帧停留在岑舫决绝的背影。
我紧闭着眼,眼角溢出一行泪。
突然感觉脸上有一双温热的手在为我擦拭眼泪,我缓缓睁开眼,入目是我妈通红的双眼,她声音哽咽:妮啊,你受苦了。这些年妈对不起你,过得不开心就回来,妈养你。
决堤的泪水再也止不住,过往种种都涌了上来,我崩溃地大哭出声,声音绝望痛苦地像一只失孤的悲雁。
孩子没了,而我今后也很难有孕。后来岑舫来过很多次,都被我妈骂了出去。
过往的诸多苦难我都一一咽下,可是年龄越长我心越软。
这些年来我妈变化很大,她开始和朋友一起出去旅行,报班学习插花,整个人的戾气慢慢变少,也在不断地试图和我缓和关系。
东亚母女的亲缘关系总是这样紧密而矛盾的,爱也是苦乐交织的。
争吵与流泪,漫长的对峙,倔强执拗的闭口不言。
许多人还没学会如何正确地去表达情感,我们总是以生硬的话语和面庞表达着晦涩的爱,于是我们在尖锐与刺痛中相互拥抱。
而那些不曾被宣之于口的爱,从未在疼痛中被瓦解。
9.
出院那天,天气很好。我妈收拾好了我的东西,准备出病房的时候,岑舫来了。
短短两周,岑舫好像憔悴了很多,眼睛里都是血丝,一向注意仪表的他居然冒出了许多泛青的胡茬。
我正欲抬步离开,岑舫重重地跪了下来,我妈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我,走了出去。
岑舫嘴唇颤抖,伸手握住我冰凉的手,声音嘶哑:心心,对不起,我真不是个东西,那天我不该跟你动手,我不知道会摔到你,我......我,岑舫语无伦次地说着,突然狠狠地打起了自己耳光。
我目光冷淡地看着岑舫跪在那里痛哭流涕。
他狠狠地往自己的脸上甩耳光,向我忏悔。
我语气平静:你知道吗,这是我们盼了那么久的,第一个孩子。
岑舫痛苦地捂着脸崩溃大哭。
我接着道:从前我总觉得放不下你,觉得无论如何你或许还是爱我的。可是那天晚上,我流了很多很多血,很疼很疼,躺在那里的时候,我突然就明白了。不重要,这些都不重要了。
还有,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说完我转身走了,决绝地就像来时那样。
或许那时年纪小,或许那年情意浓,总觉得只要有爱就不怕。
可是躺在血泊里的那一刻,我恍惚间看到十七岁的岑舫站在那里,笑眯眯地对我说,心心,别原谅他。
人的情感寄托可以是任何东西,唯独不可以是人。
从那过后,我时刻告诫自己,一定要警惕破窗效应,不再和任何一个人诉说我的过往。
网上这段时间有一句很火的话,反正结果都一样。
是啊,相爱过又如何,一样抵不过时间和新鲜感,我们都要向前看,反正结果都一样。
岑舫番外1
岑舫喝得烂醉,回到空荡荡的家里,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