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庭亲手制的。
施婳瓷白的脸蛋上满是怔忪,诧异地望着他:“这是给我的?”
男人端着茶盏,抿了口普洱,面色无澜:“自?然。”
“你自?己怎么不吃……已经吃饱了么?”施婳攥着筷子?,手有些颤,二十一年?来头一回切身感知到受宠若惊是怎么个?滋味。
让她吃大佬亲手剥的蟹肉,还有他亲手拌的秃黄油,未免也太折煞她了。
就?因为,她是他的太太。
所以理所应当享受他亲自?服务的待遇么。
贺砚庭倚着靠背,不轻不重地睨了她眼,似是哑然失笑:“饱了,你还在长身体,胃口好就?多吃点。”
施婳又拿筷子?拌了拌,明明是挺不好意思的,可这嘴不知为何不大受控,被蟹膏浸透的面条不知怎么就?入了口。
过分鲜甜的口感在嘴里爆开,满足感太强了。
……
酒足饭饱起身离开时,心情好似舒畅多了。
私房菜馆小庭院的每一处景都分外别致,只是一阵夜风袭来,施婳下意识抚了下自?己的小臂。
她身上还穿着上播时的浅水绿套裙,袖长到小臂中间?,露出?一截葱白的肌肤。这个?季节,她下班时通常都会披上外套,今晚是因为遇上了黎成?宥,忙着跟他话,便忘了换。
风里染着丝丝凉意,她没觉得很冷,反倒眯了眯眸,被风拂过脸,心莫名发?酥,怀疑自?己有点醉了。
不是因为车上那个?暧昧不清的唇边吻,也不是因为贺砚庭那句话。
只是因为熟醉蟹里的花雕罢了。
嗯,一定是这样的。
施婳踩在青石板路上,步履不快也不慢,肩头忽而多了几分重量,她脚步顿住,微微侧身,乌沉的瞳仁与他对上。
一件沾染着男人体温的西装外套被披在了她肩膀上。
他体温天然便比她高,西装里的温度是暖的。
她微微垂下颈,细声:“我不冷的。”
贺砚庭没搭腔,却?忽得抬手,骨节分明的长指轻轻捏住她被风吹得散落的发?丝,耐着性子?,依次捋到她耳后。
有意无意的触碰,少?女?的耳垂变得殷红。
气氛莫名添了几分暧昧,而且不是生疏的那种,施婳心神紊乱,她察觉自?己甚至觉得这种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在她与贺砚庭之间?已经很熟悉了。
纤翘的眼睫轻颤着,她忽然又生出?大胆的问题,几乎要从嗓子?眼里溢出?来。
——所谓夫妻关系。
——是法律层面上的夫妻关系,还是包含情感层面的。
她很想问,但咬了下唇,到底没能?问出?声。
这段时间?以来,她这样温吞的人,都开始嗜赌成?瘾了。
求他主持公道是赌。
求他结婚也是赌。
三番五次的赌,她如今却?还尚存一丝理智。
终究,也有她不敢赌的东西。
月光下娇艳欲滴的唇瓣,启唇时到底改了口,透着难以掩饰的慌张:“翟淞还没过来……车子?究竟停哪儿去了,怎么这样远。”
少?女?的心猿意马,落在成?熟内敛的上位者眼中,成?了她的娇怯抗拒。
贺砚庭不露声色地后退了半步,渐渐氤氲的暗昧戛然而止。
今夜车里之举,已是明确试探,他不想逼她太紧,也不愿看她心慌害怕。
“他快到了,我去抽支烟。”
寡淡的音色传来,他长腿信步,静静走向远处。
施婳下意识循着他望去,只见他冷白修长的两指捏着一枚烟盒,从中取出?一支细长烟管,漫不经心地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