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寒来：“？”

    他道：“我果然是野男人，你连师兄都不能——”

    绫仙箩赶紧掐了。

    吓死了。

    要是被闻寒来知道，她说他去了合欢派拜师，不得赶过来打死她？

    被挂断通讯的闻寒来嘴角笑意加深。

    那双阴郁上挑的眸漆黑又蕴含锋锐，淡墨的骨相浮掠令人胆寒的冷意。

    “绫仙箩，等我遇到你就死定了。”

    居然没等他说完就掐断。

    进入洞穴的时候，谢扶晏正在擦拭重命。

    那颗琉莹剔透的眼珠也被擦得很干净。

    少女进来的时候带了一身的霜雪，眸色潋滟，看到他的动作，只是轻声问。

    “为什么重命的那颗眼睛那么真？”

    谢扶晏撩起眸，唇畔扬着弧度，“仙箩，因为这就是真的眼珠。”

    绫仙箩脸上的表情僵住。

    呃？

    她抿了抿嫣红的唇，又轻松自然的坐在青年身边，故作不经意问：

    “哦这样呀，那是谁的眼珠呀，谢师兄？”

    谢扶晏轻描淡写：“我母亲的。”

    绫仙箩：“......”

    不如不问。

    她疯狂在脑内问系统，剧情有没有这一出。

    但是得到的结果是没有。

    剧情根本没有描写清楚，包括那天得到的入梦灵台也是因为巧合，主线根本没写。

    难道谢扶晏这么记仇，所以死后挖出了母亲的眼珠，炼入了本命魂剑？

    不可能啊，他根本就不是这样蛇蝎心肠的人。

    谢扶晏看她，“很怕我吗？”

    绫仙箩：正常人不应该怕吗？

    难道她应该像女主那样，说不怕，然后拥抱上去给谢扶晏一个暖暖的关怀？

    系统认可：“你就应该这么做，才能感化他。”

    绫仙箩皮笑肉不笑，“师兄，你为什么把你母亲的眼睛嵌在重命上？”

    屁股也不受控制挪远了一些。

    清冷剑修还有古怪癖好。

    谢扶晏闻言似乎沉溺了过往。

    半晌后他偏头对着少女笑，眼睫却微颤。

    “母亲说，即便是死了，身边也要留下深爱之人的东西。”

    “母亲说我是他最爱的孩子，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证明给她的爱人看，她死了，我没有念想，她说眼睛是寄托思念的窗，于是我留下了她的眼。”

    他说这番话时脸上表情很淡，却让绫仙箩读出了某种颓靡的迷茫感。

    确实好像没有人教过谢扶晏，什么是爱。

    扭曲的，正确的，错误的，没有人纠正。

    全都是从他母亲那儿学来的。

    母亲的爱人不就是父亲吗，可是谢扶晏甚至不愿意提起爹这个字眼。

    绫仙箩抿了抿唇，眼底闪过心疼。

    “若有理由，倒也并不是那么可怖。”

    绫仙箩认真看向他，骤然间从手掌心翻变出一朵雪花。

    她靠近一些，一对漂亮的眸子凑近，然后将雪花托起，另一只掌心变出一团火焰，那雪花缓缓融化，从指尖滴落。

    谢扶晏叹口气，打算去擦拭少女的指头。

    绫仙箩却忽然说：“有时候爱就像这团火和雪花一般，相碰相触，最后碰撞却挽留不住任何逝去的东西。”

    谢扶晏怔了一瞬，低头喃喃。

    “留不住吗？”

    绫仙箩点头，“不爱之人是留不住的，但是念想可以化作爱的寄托。”

    她想，虽然谢扶晏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是他纯真真挚地用这样的办法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