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已肿胀充血,却死死地拽着裴舒的手:“闺女,不能报警!”
听到这话,裴舒满脑袋问号,妈妈知道她自己在说什么吗?
“都到这一步了,到底为什么不能报警?”不可抑制的愤怒游走在裴舒的全身,她红着眼睛瞪向裴雪梅,“我们为什么要对烂人心慈手软?”
在裴代思的搀扶下,裴雪梅坐起身。
裴代思顺势将裴舒拉到一旁:“裴舒你先冷静一下。”
不是她需要冷静,而是裴雪梅太过离谱!这样简单不过的问题,有什么可犹豫的?
对于裴舒的质问,裴雪梅没有说话,只是拼命地摇头。
“裴雪梅你是喜欢挨打吗?你对沈涛旧情未了还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啊?你的离谱能不能有个限度?”
曾经的过往凶猛地敲击着裴舒的脑袋:搬家,与朋友告别,再搬家,与旧朋友告别……
仿佛是不停重播不知疲惫的连续剧,可这却是她的人生。
可笑又可悲的人生。
裴雪梅脸上的红肿与过往的鼻青脸肿交织在一起,在沉沉夜色下触目惊心。
所有的惶恐不安在此刻如大雨般倾盆而下,裴舒用力吼出了最后一句话:“你们都有病!”
她们三人泪流满面,同样的痛苦,同样的悲愤,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样的相似和一致,可偏偏裴舒清楚的察觉到了,这亦是她们从未拥有过的最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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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
林向光找到裴舒时,她正坐在村头的小土坡上看月亮。
其实压根就没月亮,被乌云遮的连个影子都看不到。可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望着乌黑天空,如同雕塑。
“我要跟你道歉。”林向光坐到裴舒旁边,“是我给沈涛钱,让他别来骚扰你们。”
“可我没想到他竟然怎么都喂不饱,胆大的还要偷酒出来卖。”
裴舒的眼睛终于有了焦距,她转头看向林向光,问了句为什么。
她问的不是为什么要帮自己,而是为什么要对坏人予取予求。林向光没有办法回答,闷闷地坐在一旁。
“你其实可以不告诉我的。”裴舒无声微笑,“就像我妈妈和姐姐一样。”
经过那夜的争吵后,裴舒意识到这两人一定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不然这一切根本说不通。
那熟悉的不适感又卷土重来。
从小到大经历的种种足以证明她的坚强,可她们却从来不知道。
一个人如何在欢声笑语的期末家长会的教室里强颜欢笑,她是专家;听到别人的优秀作文《我的父亲》要记得鼓掌;晚上回家要先写作业再打扫家务,最后才能看动画片;别人被妈妈催着刷牙洗脸上床睡觉,她则强撑着困倦的身体等着浑身烟酒味的妈妈回家。
她很早学会了独立,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她在学校独当一面,在朋友面前成熟可靠,唯独在裴雪梅和裴代思的眼里,她还是个孩子。自始至终,她们就没有把自己当做过成年人。
自以为是的保护和隐瞒,不过是满足自己的需求而已。
林向光揉了揉裴舒的脑袋,笑得一脸宠溺,打断了她的思考:“你有什么愿望吗?”
“小的时候希望妈妈能多陪我一会儿。”裴舒撑着下巴思考道,“现在就是希望青山酒厂可以步入正轨。”
她希望把酒厂经营得风生水起,只要有人谈起青山酒厂,就一定要夸一句这酒好喝。因为酒厂的兴盛,还会带动青山村的旅游业和就业。
只不过现在的她没办法想的那么长远,她怕把未来勾勒得越美好,摔得也就越惨,毕竟酒厂现在连盈利都没有实现。
裴舒看向一旁的林向光:“那你的愿望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