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注视的感觉。一开始只以为是自己太敏感了，眼下看来，她还是不够敏感！

    医务室的医生赶来，对着路恒上下检查。裴舒越想越气，阴阳怪气道：“医生，您可得好好检查，这人可能被摔坏了脑子。”

    说罢，裴舒转身就要走，却被护士拦了下来：“家属不能离开。”

    “谁是他的家属？”裴舒连忙出声解释，“我跟他不熟！”

    “就算不是家属，那也是因为救你受的伤，你更不能离开啊。”护士不赞同地看向裴舒，这眼神就像是在看肇事逃逸的犯人。

    裴舒窝火，却又无法辩解，只能狠狠瞪着路恒，看着他吃痛，她就开心！

    路恒的咳嗽声越来越剧烈，还伴有胸痛胸闷。医生当机立断，“肇事者”裴舒坐上了救护车，陪同路恒转去市里的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救护车上，路恒脸色苍白地躺在担架上，裴舒心中五味杂陈。

    视线对视之际，路恒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裴雪梅没有夸张，他确实瘦了很多，下巴像是被刀削过一样，加上苍白的肤色，更显病态。

    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现在躺在担架上的一定是自己。思及此，裴舒坚硬的心柔软了几分，不过语气还是冷冰冰的：“放心吧，都说祸害遗千年，你死不了。”

    路恒的笑容扩大了几分：“太久没有听到你的毒舌了，我很想念。”

    “合着你还有受虐倾向呢。”裴舒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会。

    救护车很快行驶至医院，检查报告一出，裴舒傻眼了。路恒因为被突然撞击，引起了中度肺震荡，如果再严重点，随时可能丧命。

    怪不得他一路上都在咳嗽，裴舒有些愧疚，因为有一瞬间，她认为他是在装可怜。

    拿出手机，裴舒给成野发了条信息，她要留下来照顾路恒，可能得需要两三天，让成野不要等自己了。

    “裴舒，你想喝水吗，我给你倒。”

    “裴舒，你想吃苹果吗？”

    “裴舒，你要是累了，就到床上躺一会儿。”

    病房里，时不时传来路恒的嘘寒问暖，惹得护士的眼神都怪异起来，他俩到底谁是病人谁是家属？

    “你能不能有点病人的自觉？”裴舒再也忍不住了，将苹果塞回路恒的手里，“我什么都不需要。”

    错的时间对的人更让人遗憾，在她需要的时候，他不曾出现，那现在他做的一切，对裴舒来说，都形同虚设。

    “伤害了你，我很抱歉。”路恒坐直身体，“如果再让我做一次选择……”

    裴舒听不下去了，打断了路恒的话：“你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我为什么选择离开。”

    路家酒坊因为辉日的算计，从这个世界上烟消云散，其中的艰辛与无奈只有路恒的祖辈清楚。

    多年后，裴舒阴差阳错的接手了酒厂，在路家酒坊的基础上，让青山酒厂从无到有，蒸蒸日上。某种程度上，是延续了路家酒坊，传承了六座百年老窖池。

    路恒却为了复仇，将青山酒厂推入火坑。他没有真正意识到，青山酒厂之于路家酒坊的意义。

    裴舒不是不同意他完成多年坚持，在她看到路建东日记本的时候，已然感同身受。路建东作为酿酒的前辈，几近疯魔的钻研态度让裴舒敬重且佩服，她遗憾没有机会与他交流白酒，更遗憾如若他还在世，将是多么有成就的酿酒大师。

    可路恒一心只想复仇，站在他的圆圈里，画地为牢。

    在他的认知里，根本就没有裴舒这个多余选项，以至于他不愿意去冒险，找一个既能保全青山酒厂又能复仇的方法。

    既然如此，裴舒潇洒转身，便是最好的选择。

    “祝你早日康复。”裴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