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穴,那只手在数不清的岁月里,休养生息得很好,那些茧子和创伤已不见踪影。
他起身,“不好意思,曾经理,我进帐篷里躺一下,不胜酒力啊,你自便。”
曾迩点点头,她终于明白当年他为什么会抛弃自己,为什么那么急迫地用一百元钱将自己丢回去?他依靠一个女人成就了他的梦想,同时让一个无以为靠的小女孩遭受再一次的抛弃。
帐篷里传来他的打鼾声,高低起伏。多少年过去,他的打鼾声没有变,那是过去在那么多个夜里,给她唯一安全感的睡眠曲,而现在,只是她疯狂哭泣时的背景噪音。
日落下,山里多了一些忽明忽暗的光线,空气滚烫。
曾迩起身,向身后的大山眺望片刻,头顶悬着一团细小的飞虫,有些从眼前飞动,她用手晃动片刻。
一个二十多年压在她心头,不敢触碰,不敢回望的巨石,在这样一个黄昏薄暮之前,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