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困。我要睡觉。”

    听着弟弟睡眼惺忪的声音没什么痛苦和大碍的感觉，哥哥也放了心。抱起弟弟回房间放床上，给他身体搽了药，就放他去睡了。

    第二天，午餐已经好了。但还没听到弟弟的声音，看到弟弟跑来找他，无疑这家伙又赖床睡过头了。哥哥只好又特地去弟弟房间，打算叫弟弟起床，结果一开门就看见弟弟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发呆。窗帘已经开了，有风吹拂进来，强烈的昼光笼着他。

    “原来已经醒了啊，还不饿吗？午饭已经好了……哦。”

    哥哥笑着走过去，却感觉到有些什么不对劲。

    弟弟只是低着头，原本生动的表情跟昼光一样淡漠空白。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来，也抬起头看他。

    弟弟的神态显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无神的迷惑。

    “你是谁？”

    哥哥浑身一凉。

    他不抱希望地，强颜欢笑着。

    “是因为昨天的游戏哥哥玩得太过分了，所以生气了，对我故意恶作剧吗？不要这样呀。哥哥开不起这种玩笑的。如果生气的话……你换些别的也可以……”

    听着逐渐哽咽的声音，弟弟收敛了疑惑的表情，变得沉默。

    “抱歉。”他说。

    哥哥的心沉到了底。

    过了一会儿，他用低低的声音说。

    “不管怎么样，先吃饭吧。你肯定饿了。”

    弟弟点点头，然后看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

    “你……能先出去一下吗？我要换衣服。”

    哥哥的表情一愣，像是想说什么，最后知识站起身，走过去打开柜子。

    “你自己可能找不到。我看下，你穿这套吧。”哥哥拿了一套简单的休闲服，放到床上，接着回身往房间外走，并带上了门。“好了你喊我。”

    哥哥再次进来的时候，看见弟弟坐在镜台前，手里拿着相册，上面是哥哥和弟弟的合照。弟弟看着镜中的自己，以一种看着陌生人的神情。

    “一点都想不起来吗？什么感觉？”

    “很奇怪。”弟弟说，摸着自己的脸，感受着脸颊与皮肤的触感。“我知道物品的用途，认出它们的名字。但是，对于这一切的一切，周围的环境，甚至包括自己的身体，我都觉得十分陌生。有种强烈的疏离感，想，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被扔在这样一具躯体之中。我知道那些知识，但并不觉得与我自身有关。没有任何能产生熟悉或者即视感，觉得我好像在这里曾经存在过的感觉。”

    哥哥只是把手轻轻放在他肩上，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一味机械地重复。

    “先去吃饭吧。你肯定饿了。”

    这顿午餐弟弟吃得很慢，斯条慢理。哥哥观察他，弟弟仍然能按照以往的习惯熟练使用刀叉，对于种种餐品和辅助工具也知道该如何使用。确实，他仍然知道那些知识，却表现出了强烈的疏离感。某种意味上，他仿佛也正在好奇地尝试，甚至对待食物本身的态度，也仿佛经历着新奇。

    “下午我带你去医院看下。”哥哥说，弟弟点点头。

    “你……自己没有想法吗？你看起来似乎不怎么想找回记忆。”

    弟弟的话语跟神情一样平淡漠然。

    “如果就我的真实感受的话，没有那种欲望。”他看着自己的手，慢慢蜷缩起手指，仿佛感受着对手指的控制和使用。“无所谓。没有想做的事，没有想要了解的心，没有喜欢的。”

    他抬起头，看了看哥哥。

    “但是，你看起来跟这个人，姑且称之为‘我’吧。有很深的联系。你非常想要我想起来。那么就这样吧。”

    哥哥也看着他，看着那双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