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也知道赵缨和谢衍的想法,故而乖巧道:“妾对这些一无所知,让殿下见笑了。”
谢后的唇上浮出一抹幽深莫测的笑容,一双黑眸看着灵徽,声音里衔着几分无奈:“阿弥是个倔性子,被教养的太过仁善,可他有能力也有抱负,是孤目下最可依赖的人。他既然肯听你的,你回去给他好好说说,莫要让孤为难,也莫要让楚王和你为难。”
灵徽知道皇后的意思。坐在高位的人,都有云淡风轻的傲慢,皇后的语调无论多么温柔端庄,内里包含的意思,都让灵徽不寒而栗。她早就知道,谢家接受她是有目的的,谢夫人如此计划,后面或许也是皇后的意思。
只是没想到,这个计划埋了这么久。
她强行与赵缨扯断了牵绊,以为此后荣辱再无瓜葛,可在别人眼中她与他始终捆绑在一起,是不合时宜而出现的,搅扰了南朝虚假富贵繁华的人,一些早该殉国死在北地的人。
她可以恨他,可以怨他,但此生都不会背弃他。
第143章
一百四十三、赐死
死人才最可信
灵徽本打算早早离宫,
但皇后却一定要留她用晚饭。
斋饭素淡,半点油水也没有,若不是还有话要说,
灵徽并不觉得皇后有留她的必要。灵徽用的端庄细致,
耐心等着皇后接下来要说得话。
果然,饭吃到一半,就见宦者焦急而来,
看了眼灵徽,
有些讷讷。
“说吧,
女君不是外人。”皇后放下玉箸,轻轻拭了拭唇角。
宦者叩首,
说道:“桓贵嫔哭闹着打翻了毒酒,
不肯升天,小臣不敢以下犯上,
请殿下给个主意。”
谢后神色依旧淡淡的,漫不经心地接过宫人递上来的茶,
漱了口,才缓声说:“先帝舍不得桓贵嫔,
故而遗诏命她殉葬。三日后陛下就要归葬陵寝,贵嫔今夜不上路,
误了时辰,先帝如何能瞑目。”
说到先帝,
皇后脸上掠过一丝悲伤,
但也只是刹那而已。
谢衍说得对,他的阿姊很适合这个宫廷。她将自己活成了一尊高贵的人偶,悲喜都没有痕迹,心事藏的比谁都深,
只有眼中对于权势的渴慕是真实的。
人殉已经废除了百年,再无人提起,不管是不是先帝的遗诏,都未免太过残忍。可是桓贵嫔的命运,早在桓家失势的那一日便已注定。
成王败寇,灵徽没有立场为她悲伤。可她还是觉得脊背发凉,兔死狐悲。
“桓贵嫔口中叫嚷着要见殿下,说是不见殿下,她绝不就死。”那宦者又说道。
谢后懒懒地睨了一眼:“那就去一趟吧,她这样又哭又闹的,实在不成体统。”说罢,又对灵徽道,“女君便随我一起去吧。”
她没有商量的口气,起身已去更衣。
灵徽应了声诺,准备硬着头皮跟随皇后,看看这宫闱中阴暗可怖的一面。
……
夜色浓浓地掩了下来,笼罩在杳长的宫道之上。宫人提着灯,昏昏黄黄的几点,照破无法探测的前路。
记得洛城的宫里也有这样一条路,叫做永巷,宫嫔皆住于两侧。高高的围墙,遮蔽着一切,只有窄窄一条天地,成了宫人一辈子都仰望不到的自由。
幽禁的夜里,不知哪里缥缈出几声悲音,听在耳中十分瘆人。想必是有人窥到了无望的前路,才在先帝新丧时,哭得这样悲切凄惨。
“我进宫时,不过十七岁。那年我阿父新丧,家中皆由二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