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也可以被肆意地玩弄戏耍。
一次,两次,都没关系,只要她肯记得他,只要她是真心实意……
不。骗子。
她是说谎不眨眼的骗子,最擅长以言语编造陷阱。
仿佛一盆冷水泼头,陆尧顿时清醒过来。
“你骗过我。”
他这样说,像一块冰冻的石头,重新散发出无机质的冷漠。
“所以我才没有过分到骗你第二次,不对吗?”
姜意眠转过身来,好似一条灵活的水蛇,再次回归他的怀抱。
“我有这么不可信吗?”
“难道你真的要看着我死去吗?”
她伏在他的身上,松垮的衣物被触须勾缠掀起,一片奶油般白腻的背在他掌下颤栗,表皮开满漆黑的花。
——就差一点点。
陆尧很清楚,就差最后一次,他就能把她同化。
“这样也觉得是骗你的吗?”
猝不及防地亲近,一个湿淋淋的亲吻落在唇边。
他仍然不为所动,金色的竖瞳悬在上方,冷冷地审视着她。
多么不近人情,好像高高在上、不可冒犯的神祗,无论怎样都不会被情欲拉下凡尘。
对手比想象中的更难对付一点,这情况意外激发了姜意眠的斗志。
心跳扑通扑通跳着,她稍稍起身,低头看他。
皎洁的月光照得她如同发光的妖物。
浅淡落下的影子则像满身倾泻而出的妩媚。
姜意眠很少居高临下地看待谁,指尖划过陆尧的眉梢、眼角,不由得发自内心地感到新奇。
原来位置的高度有那么大的差别。
原来掌控主动权是这种感觉。
还挺有趣。
“陆尧。”
“陆尧。”
他喜欢被她念及名字,她便一次次喊。
好似不长骨头的柔软丛蔓,开满花朵,热烈而芬芳,无声攀挂在他的枝头。
又像花纹炫丽的蝴蝶,薄薄的翅膀一张一合,雪白的毒性粉末便顺着喉道滑进他的身体,缠住血脉。
“陆尧。”她仰起脸,有些孩子气地揶揄,也像不服气地质问:“对你来说,是不是犯过错的士兵就没有改正的机会了?所有说过谎的人就再也不用尝试说实话,不必妄想得到任何人的信任了?是这样吗?陆上将?”
是。
或者不是。
确切的答案险些要出口,陆尧的指尖却适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原来是他残存的理智掐了自己一把,以免自己又一次义无反顾地坠落陷阱。
但不坠落又怎么样?
他还能怎么样?
继续利用肮脏的血把她也同化成怪物?不惜被厌恶,被憎恨,也要以此留住她?
可事实上,至始至终,比沉睡后撒着娇渴望鲜血的她更无可救药的,分明是清醒又绝望、无时无刻都迫切需要注视与关切的他。
哪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呢?
明知道谎言却不敢拆穿;明知道被利用也难以抵抗。
借口支开他也好,夜半三更偷偷外出也好。
只要她还愿意回来,愿意给他一丁点儿温暖——哪怕是虚假的——他都愿意自欺欺人地沉溺下去。
因为那是她为他打造的温柔幻梦。
至少是花了心思的。
至少,暂时只属于他一个人,不是么?
陆尧闭了闭眼,终于败下阵来。
他掀起唇角,连回应的亲吻都是冰冷的,无望的。
宛若可笑的小丑泡在无边无际的海中,湿答答地、紧紧地缠住目光所及唯一一根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