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刑,一个都别留。”
从格兰瑟姆宫出来,阿尔弗雷德感到一阵虚脱般的轻松。他命令副官将车开得飞快,因为他在专横的母亲那听了过多的唠叨。到达疗养院时太阳挂在西方半空,澄明的余辉穿透云层。池塘里的睡莲冒出零星的白色花苞,他急急忙忙走上二楼,君特坐在窗前,阳光照亮了他木然的脸。
“你的手表。”阿尔弗雷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天鹅绒布袋。他当然可以打发人来做这个差事,不过他更希望亲力亲为。君特没有被绑着束缚带,细瘦的手指微微颤抖,他费力地解开布袋上缠绕的丝绳,哑着嗓子说,“谢谢。”
“它好像……坏掉了。”阿尔弗雷德解释,“不是我们的人弄坏的,一开始——”
君特摩挲手表的表盘,“早就摔坏了。”
“如果你同意,我可以找工匠修好它。”
“不必了。”
阿尔弗雷德想告诉他马克西米安三世投降了,可终究没说出口。君特垂着眼睛摆弄手表,副官催促的敲门声响起,他抬起头,低声说,“殿下,我想去战俘营。”
“现在不行。”
“……可以给我剪头发么?”
对于军人来说,君特的头发的确超过了应有的长度。金褐的发丝夹杂了不少白发,遮住了前额和后颈。“医生担心你会伤害自己,”阿尔弗雷德说,“等你情绪平稳了——”
“我没疯。”君特认真地说。
“抱歉,我无权干涉你的治疗。”阿尔弗雷德欠身,“君特,下次见。”
第4章
签署停战协议的地点位于罗腾堡的一处宫殿,大概是过去某个小公国的夏宫。主厅完整保留了百年前的装饰,堪称金碧辉煌。巨大的油画占据了整整一面墙,萨克森的军神腓特烈一世身穿红色军装,手举长刀,正对逃散的罗曼人发起进攻。马克西米安三世面色阴沉,在腓特烈一世的注视下,他打开停战协议文件,签下名字后,便立刻被士兵押走了。
尘埃落定后,阿尔弗雷德来到偏厅休息。另一位陆军元帅雅克·蒙塔古也在这里,不停地抱怨糟糕的天气。“希望他们能赶快弄点吃的,”蒙塔古不满,“我现在饿得能吞下一只火鸡。”
他算是阿尔弗雷德的亲戚,不过两人自小不睦。蒙塔古视阿尔弗雷德为最大的对手,处处与其竞争,从跑步比赛到划船,乃至于婚姻——这件事他倒是赢了,蒙塔古二十岁那年便与一位世袭贵族的女儿结婚,两人共育有三名子女。至于阿尔弗雷德,他在二十岁时却坚决撤销了婚约,即使母亲玛格丽大发雷霆,他也没有任何动摇。特被俘的耻辱令他夜不能寐,一心只想向那个年轻的中尉报仇。
“听总理大臣说,马克西米安要退位了。”蒙塔古愉快地说。
“是吗?谁来接替他……他的弟弟?”阿尔弗雷德兴致缺缺。
“阿尔贝亲王是omega,在萨克森,omega的职能只有一个:生孩子。他肯定不能做国王——你去见阿尔贝亲王了没有?”
阿尔弗雷德摇摇头,“没时间。”
“小米克要求我们‘妥善地’照顾他的omega弟弟。哦,当然了,安格利亚一贯仁慈,尤其阿尔贝还未婚。他刚十八岁,长得倒是挺漂亮。”
蒙塔古露出猥琐的笑容,“说不定得替他安排桩婚事……”
副官送来茶点,好歹打断了他的胡言乱语。阿尔弗雷德喝着红茶,假装不理睬蒙塔古的提问,但他的远房表弟看来是不打算放他清净了,“我说,他怎么样?”
“不知道。”
“我是说君特——那件事是真的?”
“他没疯,心理学家诊断过,他就是精神压力太大。”
“谁管他疯没疯!他本来就是